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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怀疑陈双说谎了?”陶文昌反问,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一下就懂。
“我怀疑,真正离不开那个环境的人其实是陈双。他有很多事都没有说全。”屈南点了点头,但是也没有再说。
等陈双检查完毕,这顿饭终于可以吃了,他率先举杯:“四水,今天是你的17岁生日,哥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以后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每天都开心,无论你做什么哥都支持你。”
陆水笑着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橙汁。
“我也祝咱们小四水生日快乐。”陶文昌也举杯,“明年首体大的游泳馆就建好了,欢迎你来,咱们当校友。”
陆水也和陶文昌碰了一下杯,这个聪明。
“我也祝陆水生日快乐。”屈南举起了橙汁,“希望陆水能在他的运动领域取得更好的成绩,希望他能交到更多的朋友。”
陆水举在空中的杯子默默收了回去,没有和屈南碰杯,但是两人的眼神有短暂的接触。
屈南也朝着陆水笑了笑,真有意思,他好久没遇到陆水这么聪明的人了。
因为陈双不太能吃辣,火锅点了鸳鸯锅,吃完了正餐大家又一起切蛋糕,陆水将第一块切下来,给了他。
“哥。”蛋糕递过去,陆水等着哥哥接住。
“第一块应该是你的,今天是你生日。”陈双揉了揉眼睛,四水从小就这样,他觉得好的东西,一定第一时间给自己。
“你就拿着吧。”陶文昌真心羡慕他们的手足情深,也能理解陆水为什么这样做。自己徒弟对这个弟弟太好了,几乎搭上了前途和未来。这种奉献的好是陶文昌绝对没见过的。
陈双没办法,只好接住了这一块蛋糕。由于在场所有人都是在役运动员,都不敢多吃。运动员的身体是用超出常人的训练和自律堆砌而成,吃到差不多了,全部主动放下。
结束了这顿饭,到了陶文昌最紧张的时刻,晚上怎么睡。
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他肯定要留下的。趁着陆水和陈双一起去洗澡,他跑进屋,问正在拿洗漱包的屈南:“你晚上睡哪儿?”
屈南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是睡屋里。你看这张床,这么大……”
“你有病吧?”陶文昌惊呆了,“人家和弟弟一起睡,你躺进来算什么?还是说你不是来拆散他们的,你是来加入他们的?”
“昌子,你想歪了。”屈南很纯良地说,“我是为了观察陆水的状况,和你想的不一样。”
“真的吗?我不信。我觉得你就是想趁机让我徒弟屁股开花。”陶文昌也不和他客气,“为什么非要夜里观察啊?”
“因为人在睡着的情况下是不会撒谎的。”屈南说,“除非是睡到自然醒,或者被外力叫醒,否则人没法控制自己什么时候惊醒,一旦睡着了就是睡着了。陈双说陆水会惊醒和恐惧,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哦……这样啊。南哥,你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像俞雅。”陶文昌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她不是接了个精神病人的角色嘛,每天研究这些,有时候还和我聊,总是找不到状态入戏。行吧,你好好观察,希望陆水千万别严重。”
“希望如此,但是我担心的……是夜里有事的那个人,其实是陈双。”屈南说完,和陶文昌一起陷入了沉默。
陈双带着弟弟洗完了澡,心情特别好。区别于小时候的无能为力,现在他终于有能力带弟弟独立生活,一切只需要四水适应。
睡觉前,屈南和陶文昌找他谈了一次,他也同意三个人一起睡。事实上,屈南能在屋里陪着他们,陈双比任何人都乐意。一来,多一个人,能减少四水的恐惧感,二来,自己想挨着屈南。
挨着喜欢的人睡觉是什么滋味,陈双还没体验过,估计会疯狂扭动。
“我在客厅睡,你们有什么事叫我。”陶文昌最后一个洗澡,帮他们关上灯,“咳……各部门注意,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要想清楚。”
屈南笑着说了声谢谢,随后开始观察陆水的反应。床褥、被子、枕头都是全新的,陆水没有表现出不适应,或者带着他用习惯的随身用品来,而是很自然地接受了屋里的一切。
并没有陈双说的那么严重。
然后陆水开始拉陈双的胳膊,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睡衣,面对面地躺好。这一切都让屈南感到震惊,他没想到陆水对陈双的依赖程度这么高。
他和哥哥用了一模一样的文具,穿一样的睡衣,这已经不是单单的巧合了,而是他的模仿。他依赖这个人,就对这个人进行高程度的复制。
而这一切,陈双完全没有察觉到。
“早点睡吧。”屈南也没有点破,而是躺在了床边的位置上。他和陈双中间隔着一个枕头,是陶文昌执意要放的。
“嗯,那我们先睡,你也早点休息。”陈双往后看看,因为要抱着弟弟,只能给屈南一个背影。
没多会儿,客厅里的灯也关上了,房间陷入黑暗,无比安静。身边的呼吸声均匀绵长,听上去睡得不错,屈南却睡不着了,心里在动荡,动荡在往外爬,他一动不动,可是又觉得全身都在动。
不能,不能这样,屈南攥紧了拳头,重新开始数绵羊,试图把一切控制不了的情绪都压死在身体里。
可是旁边睡觉的人,是陈双,不是别人。屈南左思右想,为了避免自己的情绪再一次无底线扩张,他决定睁眼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