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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卿想到上午一直隐隐作痛的腰,迎着风在外面走了一圈,尽管如此,下午依旧难捱得很,她又是最后一个走的。
出门时,已是月明星稀。
引泉将马迁到她面前,殷勤道,“公子请上马。”
裴卿卿摆了摆手,“伏案一整日,浑身都不舒服,我先走几步。”说着便往前走去。
引泉动了动嘴角,最后却没说什么,只是牵着马,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裴卿卿走了将近有两刻钟的时间,快到延政街时,才上了马,往澜苑而去。
彼时,已经将近亥时。
陆淮安已经在寝房等了她很久,因着实在太晚,歇下后他只在她唇角咬了一下,便抱着她睡去。
之后,裴卿卿回到澜苑的时间,就没早过亥时,只有更晚。
这日,仍旧是月上东山,她不疾不徐的在前走着,引泉则牵马坠在后面,在经过一个小巷时,裴卿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消瘦许多的江策,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氅,不言不语地站在巷口,看见她也没有上前的意思。
裴卿卿却知道他是为她而来。只是,她也不愿给两人都惹麻烦,甚至顾及到后面的引泉,她连想多看他一眼都不由己,只能头也不回的走远。
回到澜苑,陆淮安正坐在床上等她。
裴卿卿一眼就瞧出他神色不善,心想,难道他暗地里还在她身边安排了人,发现了江策又来找她?
“过来!”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严声唤道。
裴卿卿抿紧了唇,慢慢的朝他走去。
到他面前一步处才停下。
“最近回来的怎么越来越晚?”陆淮安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问道。
裴卿卿一听不是因为江策,顿时松了口气,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理直气壮道,“敢问大人,我一个从七品小吏,不努力能升官、光宗耀祖吗?”
陆淮安气结,“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那敢问大人,我是什么身份?”裴卿卿因为陆淮安妥协的次数越来越多,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
陆淮安一把攥起她的手腕,“我警告你,别跟我装傻充愣,裴既白的身份是我给你的,我随时可以收回!你想让裴卿卿不存在,做梦!”说着,他一把将她甩在床榻上。
裴卿卿顾及他的威胁,终究不敢真惹毛了他,只得忍气吞声的伺候了他一回。
陆淮安因为裴卿卿早出晚归,和镇国公府的一些事情,已经十几日没碰到她,现在沾到人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过了子时,裴卿卿才靠着墙蜷缩着睡去。
陆淮安做完就后悔了,想着明早让引泉帮她告个假,在家休息一日。
可次日早上,裴卿卿却如往常一般,早早就起来了,陆淮安眼皮下压,按按觑了她一眼,开口道,“要不,今日你让引泉给你告个假?”
“多谢大人,还是不必了。”裴卿卿话落,便要朝外走去。
陆淮安伸手握住她的胳膊,“不等我一起了?”
裴卿卿回过头,冷淡道,“我不饿,今日不用晚膳,直接去工部。”说着,她用了力气,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可陆淮安却不肯放,他紧皱着眉头,“用过早膳再走。”
“我说了我不想吃。”裴卿卿一字一句道,明明眉眼之间蓄满了烦躁,可就是不敢发作。
陆淮安看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只觉得心里发堵,僵持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松开了她,随后又吩咐素渠将外面的枣红马换成轿子。
裴卿卿出门后,看到停在门口的轿子时是有些意外的,不过她也没多拒绝,坐轿子总是比骑马舒服一些的,虽然慢了些。
果然,等她到工部主事房时,邢主事和李主事都到了,邢主事的眼睛向来是长在头顶上,看都没看她一眼,李主事倒是一眼就看出她脸色不对,今日分给她的公务也少了一些。
裴卿卿接过后,轻声道谢。
李主事笑笑,“我们这里平常也没什么大事,你做完这些,可趴在桌案上睡会儿,或者去耳房歇歇。”
“嗯,我知道了,多谢李主事。”
李主事摆手离开。
裴卿卿在他走后,便开始整理今日的纪录……
忙完早上的事,午膳仍是引泉送来的,难得的事,多了几道菜。
裴卿卿一人吃不完,干脆分了李主事一些,李主事为人磊落温和,也没拒绝,只是笑着打趣了句,“今天什么好日子,吃的这么丰盛?”
裴卿卿笑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想着,不过是玩.物伺候好了主子,所得的奖赏罢了。
下午公务誊抄完的早,裴卿卿终于早走了一次,和李主事一起出门。
她客客气气的送了李主事走远,才上了轿子。
一路上,她都在想该怎么面对陆淮安,谁知回到澜苑后,他却不在,裴卿卿顿时松了口气。
陆淮安此时刚从城外兵部营地回到镇国公府,庆阳郡主让人请了他去主院用晚膳,他赶去之后才发现庞持玉也在。
庞持玉看到陆淮安后,脸上的冰霜之色微微褪去,裸露在外的皮肤如绝世的羊脂白玉般动人,带着陈洛秋起身行礼,“见过将.军。”
庆阳郡主嗔了她一眼,“这般见外做什么?叫一声淮安哥哥便是。”
庞持玉抿唇,并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