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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二,事务所还有很多工作人员,但现在都不得不放下各自手头的工作来配合警察做笔录。
辖区派出所的一名警官在看见庭柯后,连忙上前打招呼,“分局的庭柯庭队长是么,你好你好,我是....。”
“你好,”庭柯伸出手与他相握,“死者在哪儿?”
“呃...”派出所的警官没想到分局的同志那么雷厉风行,上来就问死者,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在办公室里,庭队长这边请,我带你们过去。”
都不用庭柯吩咐,有几个警员就自动留下来参与现场工作人员做笔录的工作中去了,而其余人,则都跟着庭柯一起去办公室了。
梁蔚的办公室很大,大概有五十多平,朝南一侧的落地窗可将半个厦城的风景都尽收眼底,可比庭柯那狭窄的一隅里看上去宽敞明亮多了。
但此时,这样风光无量的办公室里,却正弥漫着一片足以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顺着血腥味走去,庭柯看见梁蔚正敞开胸怀,躺在昂贵的地毯上,那张浪漫具有风度的面颊早已因失血过度而黯淡无光,剪裁精良的西装革履也被撕扯的凌乱不堪,白皙的胸膛亦有一朵熟悉的红玫瑰正凄厉的盛开着....
庭柯目光一紧,知道那就是原驰送给梁蔚所谓的‘回礼’了。
“老大,现场有打斗过的痕迹。”霍明扫了一眼杂乱的办公桌。
“嗯,叫法医过来做....”庭柯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庭柯回头,只见平时里风流骚包的秦浩言正神色慌张地跑过来。
“庭柯!”秦浩言没给任何人机会,跑到庭柯的面前就朝着他的侧脸重重挥下一拳,“我操.你大爷!”
庭柯被那一拳打的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但作为一名出色的刑警队长,什么远距离射击、近距离格斗,自热都不在话下,别说他还看见秦浩言跑过来了,就算秦浩言是从背后突然袭击,他也有的是办法躲过去。
只不过他不想躲,也不能躲。
这一拳....是他该受的。
不是替原驰受的,而是确确实实,明明白白,就是他庭柯该受的。
因为是他给了原驰犯罪的机会,是他纵容原驰在犯罪的深渊里越坠越深,是他明知道蛛丝的尽头就是原驰....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又什么都没做。
就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一条又一条的人命在自己面前枯萎,腐烂....
“秦警官!”霍明等人刚要上前拉开秦浩言,就被庭柯阻止了。
“别动他,让他打。”随着说话的动作,庭柯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一片温热血腥的味道,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他妈现在开始跟老子装好人了?”秦浩言又上前往庭柯的腹部猛踹了一脚,这一脚的力气很大,导致庭柯倒地之后好半天都没能起来。
但秦浩言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他再次上前一步,跨坐在庭柯的身上,双手扯着他的衣领,痛苦且愤怒的骂着,“你早他妈干嘛去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原驰那个人很危险!我有没有说过让你离他远一点儿!我有没有说过他早晚有一天会酿下大祸!你为什么不听!你他妈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
秦浩言边吼边哭,一滴接一滴的热泪都滴落在庭柯的脸颊上,可他却觉得冰冷刺骨,有种掉进了百尺寒潭的错觉似的,冷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说对不起,可又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轻了。
三条鲜活的人命....
庭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那隐隐闪着泪光的眸底好似他碎掉的心脏一样,斑驳不堪,他说,“我会抓到他,我会亲手....抓到他....”
抓他归案...
抓他伏法...
抓他...以命抵命...
第 23 章
晚上七点十七分。
梁蔚的尸体已经拉回了分局法医室了,庭柯也已经在会议室里跟一众警员开完会了。
可特警队那边还是没有找到原驰的下落,他好像从茫茫人海里消失了一样,连一点可以追踪的水花都没留下。
但从各单位侦查检测的结果来看,关于梁蔚一案,原驰有非常明确的作案证据。
不仅技侦那边检测出那段录音就是梁蔚和原驰的声音,法医那边也检测出了梁蔚的指骨处有原驰的血迹,就连打斗的现场也有原驰残留下来的指纹...
这一次,原驰不再幸运,真的被如山的铁证死死地钉在杀人凶手的罪名上了。
而作为跟原驰关系最亲近的庭柯,也已经被卸下了这次行动总指挥的工作,换了从市局调过来的刑警队长,左昀。
“从现在开始,‘一一零二案件’全权由左昀左队长负责,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积极配合左队长的工作。”庭柯说完就把会议室的主位让了出来,他侧立一旁,没人能看出他苍白面具下又隐藏着怎样的表情。
在座的警员都跟了庭柯很多年,在面对这样不言而喻的调令时,大家心里都难免会有些难过,所以在面对左昀时,也难免会有些敷衍与排斥。
但左昀像是毫不在意,公事公办说,“好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案发现场、死者信息以及作案凶手信息大家已经都了解过了,那么我就不多说了,你....”左昀看向赵飞,想了片刻,说,“你叫赵飞是吧,现在我要你立刻去各车站、火车站、机场以及渡口发协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