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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为芸娘子说,她样貌可怖,不好出去吓着别人,于是李叔也是店里的小二,要出去招呼客人。
他偷偷瞧了一眼像兔子一样缩在福娘身后的芸娘子,心里纳闷,她这样子也不吓人啊?也太胆小了些。
明日就要开张,因此很早就要到店里来,回到家后,福娘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在床上翻来覆去。
刚好张柏今日在家,福娘左右睡不着,便翻过身来,借着窗外一线昏暗的月光,打量起睡在旁边的夫君。
不得不说,她的夫君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眉骨起伏,唇线饱满,纤长的羽睫轻垂,哪怕是睡着,也流露着三分温润如玉的气质。
福娘忍不住用手轻轻去碰他的长睫,感受着指腹下的痒意,正自娱自乐呢,手腕却忽然被人给抓住了,张柏缓缓睁开眼,轻声道:“心疼你明日早起,怎么?不想睡了?”
知道他在开玩笑,可福娘还是红了脸,立马乖乖地躺下了。
张柏无奈,他也是后来才发现,福娘平日里最是乖巧温柔,但有时候也像个小孩一样,没事儿就来撩拨他一下。
她不是有意的,只是觉得好玩,可自己每次都被她弄得心潮汹涌,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像是今晚,她倒是宣泄了心里的兴奋睡着了,自己又不知要背书背到何时才能入眠……
天刚麻麻亮,张家一家人就都起来了。
今天是“妙味斋”开张的日子,全家人都换了新衣去给福娘捧场,张得贵和杨氏一见面就给福娘说了吉祥话,张青和张玉有样学样,福娘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到了店里,李叔和芸娘子早已在外面候着了,也是上来就朝福娘道喜,一群人进去后,李叔和芸娘子立马去后厨忙活了,今日要做的糕点早已定好了,得赶在开张的吉时到来前做好。
杨氏进来后便有些吃惊,左看看右转转,惊叹道:“福娘,你这弄得可真好,看着就舒服!”
一般的点心铺子,都是把店面摆在檐下,台子上把所有的糕点都摆开,这样挑选虽然方便,但看着就有些杂乱了,且有时候人全挤在外面,常常会发生一些口角。
“妙味斋”里确是像酒楼里一样,人们可以直接走进来,福娘定做的木头架子上,每一层都摆着木托盘,坠着一个小木牌,其上写着糕点名称,这样客人就能自己挑选,到前面去结账便是。
旁边还放了一套桌椅,若是有客人想要在店里吃也方便,福娘还贴心地放了一壶热茶。
墙上还挂了书画,杨氏看着有些眼熟,张青最先反应过来,指着张柏道:“大哥的!”
张柏一笑,这的确是他给福娘画的,一副是招财进宝,另一副是鸿运当头,都是极好的寓意。
杨氏惊叹之余,又想到一个问题,好奇道:“福娘,若是这客人跟娘一样不识字可怎么办?”
福娘正要解释,李叔一撩帘子,端着点心出来了,“大娘,这不还有我这个小二吗?”
杨氏被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给吓了一跳,见他生得高大强壮,但面容老实憨厚,脸上带着笑,不像个坏人。她心里就琢磨开了,芸娘子和这个汉子站一起,可真像是老虎和小鸡崽子,真是奇怪的搭配。
两个厨子手脚都麻利得很,不多时,点心就都出锅了,福娘帮着两人把点心放到各自的木盘里,张青和张玉闻着店里满溢诱人的甜香,咕咚咕咚直咽口水。
各式各样的糕点摆的整整齐齐,丝毫不乱,看了就让人食欲大开,更为神奇的是,摆好之后,福娘拿出了一个奇怪的罩子,罩在了木盘上方。
杨氏惊讶道:“福娘,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福娘和张柏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笑着解释道:“娘,您瞧这像不像咱们家里的竹罩子?可它是绷了一层透明轻纱,这样既能挡着灰尘,又能让客人看清里面的糕点,再好不过了。”
从前在长兴县时,她常常在何氏点心铺买点心,发现一旦天热起来,点心甜腻的气味就容易吸引飞虫,掌柜的为了干净,就拿一张白棉布把点心都盖上,可这样一来,每次有新客到来,又要挨个掀开替他介绍,麻烦得很。
张柏便给她出了一个好主意。
他先是想用家里罩剩菜用的竹罩子,能保持饭菜的干净,但客人依然看不清里面的东西。晚上入睡前,见福娘把床上的纱帐放下来,淡青的纱帐后隐约可见她的身影,张柏便立马想到,可以让人像做伞一样,拿竹篾编出一个骨架,再崩上一层透明薄纱,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张柏连夜把脑子里的想法画成图样,第二天就去找人定做,等做好后一看,果然是又好看又方便。
福娘打趣道:“还是夫君聪明,若是夫君去做生意,说不定一年就能赚间大宅子回来呢!”
张柏面上淡定道:“哪里哪里,不及娘子万分之一。”
装得再好,耳朵还是激动的红透了。
原先看大郎在媳妇面前脸红,杨氏还会觉得惊讶,后来次数多了,她已经习惯了,见怪不怪地和张得贵说起话来。
怕福娘累着,杨氏和福娘商量,让李叔不必在前头忙活,她和老头子就能当店里的小二。反正她嘴皮子利索,自信能拉到客人,至于老头子这个锯嘴葫芦,也可以去给那边坐着的端茶倒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