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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哄哄时,落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夏义家的终于跑到了,一回来便看见夏义在揍她儿子,她立时不乐意了,上前推开他,“你打孩子干啥,打坏了你给药钱啊?”
拉开了人,夏义家的用手在夏大郎的脸上一抹,抹掉他的眼泪就赶他走,“带你弟弟妹妹回厨房去,我跟你爹说……”
夏大郎一瘸一拐的去拉缩在一旁的弟弟妹妹回厨房,院子里,夏义就和族里的青年们吵嚷了起来。
夏二郎吓得不轻,颤着声音问,“大哥,你疼不?”
夏大郎抹着眼泪摇头。
夏小妹就问,“大哥,钱我们还给爹娘吗?”
夏大郎咬咬牙道:“不给了,你们谁都不要告诉他们我们有钱。”
夏二郎和夏小妹基本都是夏大郎带着玩儿的,俩人想也不想便点头,决定听他们大哥的。
夏大郎已经不小了,自然过了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年纪,他扭头往外看,见他爹娘骂骂咧咧的把院子里坐的人都赶走了,便红着眼睛道:“爹这样做得不对,明天我们出去跟人家道个歉。”
夏二郎不解,“为什么?”
夏大郎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了一下后凭感觉道:“人家帮了我们,本来就应该道谢的。”
并不知道夏大郎被打了一顿的满宝坐在车上和白善道:“以后他躺在床上就会想,这床是我装的,抬头看着屋顶就想,这屋顶是大哥和五哥修的,坐着吃饭的时候就想,这是老周家人擦干净的,我看他睡不睡得着,吃不吃得下。”
夏义的确有些睡不着吃不下,看着家里的大变样,他并没有觉得多开心,很想把东西扔出去再按照自己的意思搬回来,最好连屋顶也换掉。
但他媳妇没那么多精力,见他这么闹腾,便干脆由着他发脾气,只要不砸家里的东西就行。
“要不你把院子里的那些杂碎砸了吧,消消火儿。”院子里都是以前家里的床和桌椅,都很脏很烂了,现在屋里的则是从县城里搬回来的。
夏义见她一副接受良好的模样,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吼道:“他们整好的东西你还用,你不膈应吗?”
“不膈应,”夏义家的道:“以前这东西不也是欣娘家用过的吗?住进去的时候都不膈应,现在搬回来膈应啥?”
夏义:……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那,那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觉得他们整得挺好的,不然家里那么乱,那么脏,我们得弄到什么时候?地里的麦子要收了,豆子也差不多了,这些都是活儿,你现在城里的活儿还去不去做?我们做着家里哪有时间去收拾,这些东西放在外面,要是下雨淋坏了怎么办?”
夏义家的道:“要我说,他们弄得挺好的,你要恨他们就恨,不过你刚才干嘛那么得罪族里人?”
夏义转身就走,不想听她说话了,夏义家的又累又疲,也懒得再说,指使着三个孩子做饭做菜,烧水给她洗澡。
第1937章 低头
夏义蹲在田边生闷气,以前他用着这些旧东西当然不膈应,因为他是胜利者,他住在松花巷里只有得意,没有挫败和懊恼。
可现在,他是被人赶回来的,本来就已经够丢脸了,这会儿连自个家的房子里外都叫周满扒一遍。
连睡的床都是他们装的,他只要想到这一点儿就跟吃到了一块包裹着苍蝇的肉一样恶心难受。
吐了可惜,不吐又实在太膈应和难受。
夏义难受的抱了脑袋,结果还有更难受的事情呢。
被赶走的青年们自然不服气,他们忙了一天,又是糊墙,又是修屋顶的,还给里外都打扫了一遍,不说请顿酒,最少也应该得声谢谢吧?
结果他们竟然被人骂了一顿不说还给赶出来了。
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于是他们闹哄哄的跑去族长家告状,暗搓搓的暗示能不能把夏义家的屋顶给扒了,把他们家的茅草给拿回来。
结果让族长给骂了一顿。
贵的是茅草吗?
贵的是把茅草扒了又摆上去的功夫!
好容易才修好的屋顶又给扒了,他们这是多吃饱了没事干儿?而且这是打算和夏义一家结死仇吗?
夏族长把后生们骂了一顿,然后就让人去把夏义找来。
因为这都是夏义的族弟和子侄辈儿,所以夏族长还给夏义留一些面子,让他们都在门外等着,然后把夏义带进屋里骂了一顿,他道:“大家伙儿帮你还帮出仇来了?你不道声谢儿,反而还赶起人来了?”
夏义梗着脖子道:“我不要他们帮忙!”
夏族长眯起了眼睛,冷冷的问道:“怎么,你要出族吗?还是在城里买了房子,以后都决定不回村里了?”
夏义一个激灵,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夏族长便冷哼一声怒道:“三十好几的人了,再过两年都可以当祖父,却还是这样。夏满,不,是周满!她都比你知道人情世故!你知不知道,她才来村里一天儿,族里的人念她情的比念你的还要多!”
夏义低着头不语。
夏族长深吸一口气,暗想,当年要不是夏义实在是夏衍最亲的一支,之前又一直说着要过继他,他们是不绝对不会把松花巷的宅子分给他的。
不过是为了面上不那么难看才分的,谁知道本以为当年已经了了的事儿现在还能闹出这么多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