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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这两年身体比之前看着好了许多,但那只是因为带了手环,呼吸道上的疾病少了。
可身体还是虚弱,每隔一段时间,尤其是换季之时身体就会受不了寒暑的变化生病。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心神耗费过大,身体虚弱,这才比常人更爱生病。
只不过皇后和魏知二人,一个表现在外,一个却未曾有表现,所以皇后一直有用药调理,而魏知没有。
皇帝有些伤心道:“不论用什么药,朕都会使人去寻找。”
“陛下,魏大人的病不能用重药,便是现在也应休养为主,再配以汤剂调理,等过一段时间应该改为蜜丸,这样药性弱一些,毒性也小。”
皇帝蹙眉,“好药也不能用?”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满宝道:“魏大人本就伤了根本,内里空虚,本就要慢慢温养,若是一下用了重药……”
就算是皇帝不太懂医理也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皇帝思索起来,“朕记得殷或的身体就素来不好,以前老谭太医也说他是底子不好,内里空虚。”
“的确有相似之处,只不过魏大人是后天自己劳累所致,而殷或是天生,最根本的一点虽不一样,可病症却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早就传闻殷或会早夭,但他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是呀,那他活得多好呀,”满宝道:“他并无国事操劳,也不必忧心学业,累了休息,心情不好可以出去散心,日日蜜丸和药膳吃之,偶尔扎个针,陛下,魏大人除了最后两点还看做到,前面哪一样可以做到?”
“这病最不能劳累,也最不能耗神,您和魏大人都不想休养,这就断了最基本的路了。”
殷或现在过得多爽啊,以前他就跟个工具人似的,全家的子嗣压力都压在他身上,因此他不管用多贵重的药效果都不怎么样,隔三差五的病倒,隔上一二年就要准备一副新的棺材冲喜。
但现在他六姐孩子都生了,直接姓殷,老夫人如今只关心他的身体,偶尔忧愁一下他不肯成亲,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逼他。
他又有了自己的宅子,一旬倒有大半时候是住在自己的县子府里,自在的很。
现在更好,直接从崇文馆里结业,他高兴了出去逛逛街,吃穿不愁,家里的金银随便他取用;
不高兴了还能去护国寺里找智忍大师论禅,也能叫上下衙的白善等人一起出去说说话,聊聊天,简直不要太自在。
魏知现在能做到吗?
那当然是不能的,皇帝暂时还离不开魏知,魏知暂时也不想离开皇帝。
此时君臣两个倒像是要被强制分开的恋人一样恋恋不舍的看着彼此,最后皇帝还是下令让周满为魏知治疗,同时强制魏知休息两日。
他觉得他得问一问皇后的意见。
至于朝廷诸臣的意见,皇帝并不想问,甚至还要周满隐瞒魏知的病情,“出去后你就说自己诊错了,魏大人同朕一样只是中暑。”
又道:“他的脉案要做两份,另一份真实的与朕的放在一起。”
满宝愣了一下后躬身应下。
萧院正说过,现在太医署和太医院不一样了,太医署是朝廷的机构,因此不必听皇帝的,要就事论事;
但太医院却依旧只听命于皇帝一人的,皇帝的命令就是最高的规矩,在他的命令下,一切规矩都可改。
满宝躬身退了出去,白善和魏大人早下完一盘棋了,俩人就放着下好的那盘棋在那里不动,直接坐着谈起国事来。
恰好,一个中书省,一个门下省,倒是配得很。
看到周满提着药箱出来,俩人的目光都看过去,白善下意识的站起来要迎上去,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顿了一下便不动声色的笑着走到一旁。
魏大人扫了他一眼,便问周满,“周大人,陛下呢?”
满宝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大事——忘了给皇帝药灸了。
她有些苦恼的道:“陛下在屋里呢,魏大人,陛下请您进去。”
魏大人从她的脸上收回目光,起身去找皇帝。
他一走,白善便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后问:“你用早食了?”
满宝一怔,这才觉得好饿,一时捂住肚子没说话。
白善就叹气,“这都是吃午食的时候了……”
所以你竟然连早食都没吃。
满宝小声道:“昨晚睡太晚了嘛,行宫里又凉爽,一不小心就起晚了……”
本来她是想打完五禽戏后用早饭的,谁知道皇帝会突然叫肚子疼?
白善只能叹气,他往里看了一眼,因为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因此他也不敢在此多话,但他左右看了看,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有点心,便溜溜达达的过去端了过来放在棋盘边上,捏了一块给她吃。
满宝看了一眼,是皇帝爱吃的密告,于是伸手接过,低头吃了。
盘子里的点心不多,都是皇帝平常爱吃的米糕和红豆糕,还配了一块绿豆糕,满宝都小口的吃了。
等皇帝和魏知谈完话出来时,就看到了俩人中间的空盘子。
白善和满宝立即起身行礼。
皇帝扫了他们一眼后道:“白舍人和周卿留下与我们用午食吧。”
俩人躬身应下,陪同皇帝去用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