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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人一看他们这么多人带这么点儿货物便猜测他们是第一次出海,再仔细一看,果然,什么都不懂,为首的那个还拿着个小册子在找船舱,便忍不住笑起来,还真是第一次出海啊。
不过周四郎也不怂,拿着他记录下来的海船注意事项看了看后便道:“先找个船工问问我们的船舱在何处。”
周四郎说的不错,虽然他们人多看着就像是第一次出海的,但也因为他们人多,没人敢欺负他们。
他进了自己的船舱,给石大爷倒了一杯茶后道:“我们人少,人家就看不出我们是第一次出海了?所以还是得人多。”
石大爷一口喝了,道:“你有钱高兴就好。”
周四郎就摸了摸绑在手臂上的一个袋子,那是周满给他的,里面是黄金,还有他从京城带来的一些钱,到了江南,要是碰见好东西可以多进一些货,一来一回就赚回来了。
这么一想,周四郎放心心来,不是那么心疼了。
白善和周立威带着人回到大家洼,整理了一下剩下的盐,白善把路引交给聂参军,“着人送出去吧。”
聂参军应下,挑了五十个士兵带了剩下的盐走陆路离开。
他们是要将盐送往中原的,如此一来,海陆分开,凡是需要仰仗江南官盐的地方都可以得到补充。
各地官衙采购的人还留在江南,努力的想要买到一些盐,但他们虽然松口了,开的价钱却很高。
这钱也不是他们的,采购的官吏犹豫了一下没答应,先写信让人送回去,问过上司再做打算。
这么贵的盐,就算不赚钱,平价给百姓,百姓们也吃不起啊,最后这个责任是谁的?
所以他们都没敢下订单。
他们的信是从江南往回送,虽然路途遥远,但送信的速度可比押运官盐要快,就在各地官衙都气愤的私下咒骂江南的官吏世家时,有人来报,“大人,有青州盐运司的人过来,说是奉朝廷的命令来交易官盐。”
脸色铁青的刺史立即起身,“果真?人在何处?”
“才进城,此时正住在驿站里。”
“走,我们去看看,”刺史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又停下,“去将人请来,仔细看一看他们带了多少盐来。”
整整十五车!
刺史非常高兴的在大厅里见了人,看过对方的路引和官帖后,刺史便知道他们的来历了。
青州北海县啊,白善。
刺史嘴角微翘,脸上闪过讥笑,天下谁不知白善是太子伴读,和他夫人一样是太子的心腹。
哼,江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拿他们做刀,却不知他们早已是案板上的肉,太子的刀早就准备好了。
不过,这么多盐白善是怎么来的?
刺史只是略一想便决定不管了,和押运官盐的士兵道:“这官盐作价几何?”
士兵报了一个数,这个价格是白善定下的,不能修改。
刺史就摇头道:“这不行,太贵了,得便宜些。”
士兵:“……大人,此是我们大人定下的价格,大人要是觉得贵,那我们只能离开去往下一州了。”
他道:“来前我们大人就叮嘱过,价格不能多一文,也不能少一文。”
又道:“我们大人还说了,要是有大人觉得价格过高,下一季度可以自己派人去青州北海县取官盐,价格比现在的一斗要便宜十文钱。”
刺史:“……下一季度?”
“是,”士兵老实的道:“我们大人说了,现在送来的只是这一季度的,所以一州最多只能买三车盐,下一季度,若是让我们送盐,每一斗要比现在多增加五文。要不是太子殿下有命,我们大人是不会送的,现在我们北海县正缺人呢。”
在选人之前,白善叮嘱过聂参军,选的领队一定要老实、忠诚,最好一板一眼,上头吩咐什么,他便坚决执行。
但白善没想到他能这么老实,直接把他私下叮嘱他们的话也给说出来了。
刺史拉着人磨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多买下一车盐,更不要说价格了,可真是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他只能买下三车盐,无奈的目送他离开。
有人很不服气,“大人,我们直接把盐车扣下又怎么了?”
这种事他们又不是没干过,东西已经扣了用了,谁能把他们怎么样?他们又不是没付钱。
刺史横了对方一眼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官盐,你当是以前呢?”
“我尝过了,这盐虽然比江南给的略好一点点,但还是盐啊,有什么不一般的?”
“这盐上带着毒呢,”刺史道:“朝廷和江南搏斗的毒,这时候我们不离得远远的,你还上赶着找麻烦,找的还是陛下太子和朝廷的麻烦,嫌命活得太长了?”
“那这盐……”
“把我们的人叫回来,别在江南耗着了,既然青州有盐,那就从青州拿,离得还近些,也比江南的便宜,哼,我倒要看看,我们都走了,谁还会要江南的盐巴。”
“不过,”刺史摸了摸下巴,很是不解,“青州哪里来这么多官盐?我记得他们那儿只有一个盐场,大部分只够供需本州的。”
有一人道:“大人,年前不是有一则似是而非的消息说海边出了一个新的制盐法,说是可以放在田里,和种庄稼一样种出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