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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到自己的房间里,他将姜幼安轻轻放在床榻上。
“春桃,去拿身干净的寝衣来。”
“你去加炭火。”
墨扶白吩咐春桃和徐侍卫。
两人应声。
等春桃把干净的寝衣送来后,便退了出去,把门给关好。
墨扶白将姜幼安抱坐起来。
小姑娘还在哭,虽没有嚎啕大哭,可这眼泪就好似怎么止不住一样。
整个人的表情像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眼泪像是金豆子大颗大颗的砸落下来。
她就坐着一动不动,连墨扶白褪去她的外衣,姜幼安也没有任何反应。
也不觉得冷。
墨扶白的速度很快,给姜幼安换了干净的寝衣。
看着她还在掉眼泪的模样,墨扶白的表情也变得凝重。
最后,他还是伸出手来,用大拇指抹去她的泪珠。
“不哭了好么?”
姜幼安好半晌才缓缓回神来,她红着眼睛看墨扶白,改为握住他的手。
很用力的握着。
……
天亮了。
姜幼安醒来时,感觉自己脑袋疼到不行。
就跟快要炸掉一样。
她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头疼,因为昨晚哭的太狠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那孩子会死。
那不是梦。
是前世她之后发生的事情。
她看的清清楚楚,那些持棍者的模样
还有那些议论声,都太清晰了。
“醒了?”
头顶上方传来略微沙哑的声音。
姜幼安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小白抱在怀里,此时两个人躺在床上,这是在小白的房间。
一对上男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的眸子,姜幼安就眼眶泛红,鼻子也在泛酸,但是她强忍住了。
“小白,昨晚我梦见……我死了,被人乱棍打死了。”
姜幼安说着,往墨扶白的怀里钻了钻,仿佛贴紧一些,她才能有安全感。
墨扶白的大手落到姜幼安的发上。
“傻。”
在小白看来,她为了一个梦哭成那样,是傻。
但是。
那是真的。
她在梦里经历了前世的惨剧。
那种乱棍落在身上的痛楚,都非常清晰。
只是,姜幼安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梦到她死后发生的事情?
这个梦,有什么含义吗?
姜幼安心头的思绪像是毛线一样,想要解开,却是颤的越来越紧,越来越乱。
“小白……”
“嗯,我在。”
姜幼安把脸埋在墨扶白的颈窝处,仿佛这样,才好受一点。
墨扶白的大手一下又一下抚着姜幼安的长发。
寂静无声当中。
他低头,在她的发上留下一吻。
昨日圣上身体有恙,今日便免了早朝。
只不过快临近午时,圣上召见,墨扶白换了身衣服进宫去了。
姜幼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那眼睛肿的和核桃一样。
“世子妃。”春桃敲门而入。
“怎么了?”
“姜阳少爷在府外,他让奴婢和您说一声,之前的老宅子旁小屋子租出去了。”
姜幼安蹭地起身。
她之前是嘱咐过姜阳哥哥,那小屋子若是租出去,定然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世子妃,您这是要出府吗?”
“嗯。”姜幼安重重点头。
院子里,正在鹅毛大雪。
是从昨晚上开始下雨夹雪。
还是大雪。
地面上,树上,和屋檐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
第192章 净土
姜幼安从王府出来的时候,看到地面上覆盖了一层不算厚的积雪,她放眼望去,整条道路上都是一片白。
马车行驶在路上。
姜幼安揣着汤婆子暖手,一颗心从不平静,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街上的行人不多,马车没多久便停在巷子外。
马车进不去巷子,需要下来步行。
姜幼安踩着软凳下了马车,走进巷子里。
她看到地面积雪上,有着小孩子的脚印。
姜幼安捏着汤婆子的手不由收紧。
她迈出几步,听到有关门声响起。
不是三叔他们住的房子,而是旁边的小屋子,之前是三叔他们专门用来放柴火的地方。
姜幼安停下脚步。
那是不到一米高的小男孩,身上穿的衣服不算厚,还有着各种补丁。
他踮着脚尖,给小屋子的木门上了锁,然后转身的同时,将串了绳子的钥匙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圆圆的苹果脸,脸蛋大概是他整个身体唯一有肉的地方,大大的眼睛,五官透露着稚气,可又给人一种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即时感。
他迈开脚步,脚上的布鞋大拇指的位置破了个大洞,露出他冻得通红的脚指头。
念念。
穆念。
明明就已经五岁了。
可身子矮小却柔弱的像个三四岁的孩子。
此时的念念也停下脚步,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姜幼安。
见姜幼安盯着他瞧,念念脆生生问道:“您是来找我母亲的吗?我母亲她外出了。”
姜幼安才回神来,冲着念念扬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