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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上宿知袖,他们准备了这么久的计谋也算是全打了水漂。虽然在柳家村,他们占尽了地利,喊一声要办酒厂,村里多数姓柳的人家都会很乐意配合他们。
但他们小看了宿知袖这个人,也小看了宿知袖凭一己之力组建起的这个酒厂。宿知袖敢肯定酒厂里的人,除了柳辉再没有一个敢吃里扒外的,不仅是酒厂的待遇好,工作之初宿知袖也与一一他们签了契约。
若敢违约,怕是这群人每一个付得起上面的违约金,到时候河阳县的大牢怕是都不够这么多人蹲的了。
宿知袖摸了摸下巴,她现在唯一苦恼的是,柳里正家里已经被清过一次家产了,还有银子能赔偿自己的损失吗?
将好不容易劝着收下礼物的孙姨二人送回家,宿知袖坐在马车上回想着孙姨方才在马车上说的话,想起不久后即将开始盈利的绣坊,差点独自在马车里笑出声来。
绣坊里的学徒们跟着孙氏学习手艺也有两个多月了,她们本身也都是有点基础的人,再加上宿知袖之前给她们推荐的“流水线作业法”,即使自己无法独立完成绣品,也能够靠着与其他人合作共同完成。
宿知袖不在的日子里,孙氏养好了病弱的身子,教授手下这群姑娘妇人们学习时,自己也会绣些成品保持手感,手下积累了不少绣品,正巧有村人赶着车去县里,孙氏便将绣品托给人代卖。
正巧她见底下学生的绢帕、荷包也都绣得有模有样的了,便把大家的作品一同捎了过去,孙氏担心村人办不好这事,还自己将绣品用包袱卷了,亲自进县城去了。
如果只有她自己的东西不打紧,但是还有大家辛辛苦苦几个月的心血,她担心托付的村人会被人坑,多年不离开柳家村的人终于亲自去城里走了一趟。
也幸好她做下的这个决定,河阳县最大的馨芸绣坊一见她是行家,有听说之前孙氏托邻居卖来她们绣坊的精美刺绣都是孙氏的手艺,一下子连绣坊的老板娘都惊动了,她抓住商机想要与孙氏签下合同,条件优厚,唯一的要求是要将绣品放在她们绣坊代卖,但被孙氏以自己做不了主的理由婉拒了。
这老板娘倒也是个聪明人,她脸上半点没露出不满,反而按收购价格上调一成的价位买下了孙氏带来的所有绣品,包括底下学生们绣得那些,反倒让孙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临走前,老板娘芸娘拍了拍孙氏的手背:“好妹子,下次若有绣品尽管来我这里卖,姐姐保准不会让你吃亏的,这回没谈拢下次再次还是朋友嘛,尽管过来玩儿啊!”
在马车上,孙氏将老板娘芸娘的态度和话全都告诉宿知袖,言语间对芸娘的言行颇有好感,显然也是极想和这样的主顾合作的。
宿知袖听后微微一笑:“孙姨,不必着急,馨芸绣坊就在县城里,只要咱们决定好随时都能去联系,只是咱们得先摸清楚她们的情况。”她摸了摸小澹的发顶,继续道:“您也知道,我向来喜欢和徐姐姐这样光明磊落的人合作,只要馨芸没什么问题,我随时都可以去和芸娘谈。”
孙氏一听也是,她很相信宿知袖一贯的眼光,捂唇笑道:“那就辛苦你这个大忙人了……”
宿知袖一笑:“绣坊本就是我要办的,也是我请您出的山,义不容辞的事儿……”
马车不疾不徐地在路上行走着,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宿知袖一下子从与孙氏谈话的回忆中醒来。
一爪子拍开在她眼前作乱的手,宿知袖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宋惊羽瞧着在他面前越来越随性自在的某人,心里忍不住发笑,见她凤眼朝这边一扫,宋惊羽装摸做样地咳了一声:“孙姨下马车后你一直在发呆,有什么心事吗?”
宿知袖摇了摇头,绣坊的事很简单,她不需要麻烦别人。她突然想起酒厂鬼鬼祟祟的某个人,眼珠子动了动,坏笑一声,道:“还真有件事需要麻烦你……”
将自己想要人赃俱获,当场抓住卧底的布置一步一步告诉他,宋惊羽抖了抖,“得亏我跟你没结下什么梁子,不然可要被你坑惨了……”
宿知袖眼刀一斜,忽然温柔地一笑:“你现在想和我结梁子还来得及,不如和柳辉一起狼狈为奸?”眼刀配上“明媚”的笑容,顿时让对面的人讪笑了两声,忙不迭地服软,生怕真被小姑奶奶给记上一笔。
“要不是你有那一身功夫我还瞧不上你帮忙呢,哼。”
宋惊羽无奈一笑,眉目间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拖长了调子:“好……”
顺道也把他送回家,宿知袖下了马车,准备回房歇歇,路过白氏的房间,恰好见她低眉在绣制今天的任务。
宿知袖猫着身子进入她房间,一把握住白氏手中的针,防着她扎到自己,趴在她背后软语笑道:“昨天回来都没来得及和娘好好说说话……娘,你想我了吗?”
瞧着她充满活力的笑颜,白氏顿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她点了点宿知袖的鼻尖:“你这鬼灵精,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娘怎么能不想你呀……若是可以,娘倒希望你一直平平——”白氏眼圈红了一点,话都嘴边想起宿知袖虽忙碌却每天都是斗志满满的样子,又将话都咽了下去。
但白氏未尽的话宿知袖心底明明白白的,她抿了抿唇,一把将白氏的肩搂住:“娘,女儿有自己的愿望想完成,正好我也有这份能力,就让我去做好这些事吧,但我会把自己护得好好的,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