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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绵绵的抱怨哭得芸娘心都软了,眼圈跟着红了一半:“好了,这么大人了还撒娇,我这不是来了吗?”声音软和温柔,看着小七的眼神里柔得能滴出水来。
哄了一阵,芸娘才腾出手来和宿知袖商量正事。
“……这次机会实在难得,我打算趁着同她们合作,直接把绣坊搬到郡里,这段时日托你们家绣坊的福赚了不少,侥幸又与郡守夫人有了些交情,所以我已经托人在郡里找合适的铺子了。”芸娘将馨芸绣坊要搬到南明郡的消息娓娓道来。
宿知袖也觉得这个机会再好不过,但她知晓芸娘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此次过来怕是有事相求。果然,下一瞬芸娘便拿出一纸契约,软语将希望宿知袖带资入股的请求说了出来。这次算是宿知袖往绣坊中投本金,以后绣坊那边每月除了绣品的钱,还会单独给她送分红过来。
宿知袖垂下眼睫沉吟一阵,其实按照馨芸绣坊如今的势头在郡里站稳脚跟是迟早的事,郡里官吏富商更多,对绣品尤其是高质量绣品的需求自然更大,盈利空间非常可观。
这样一看似乎投资馨芸绣坊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而这种好事,芸娘为何独独找上宿家门上来呢?原来,芸娘虽搬去南明郡,但县里的绣坊是不打算卖出去的,因此到郡里购置宅子和铺面的资金便吃紧了。
芸娘现在在外头认识的人虽多,却大多是从绣坊进货的客人,不好叫他们知晓绣坊如今的现状,便只能来求助身为合作伙伴又身家丰厚的宿知袖了。
这笔银子对宿知袖来说确实不至于伤筋动骨,如今她好几条赚钱的路子,可以算得上是日进斗金,帮芸娘一把也无妨。宿知袖觉着凭芸娘长袖善舞的手段,来日将绣坊开到京城也并非难事,也算是前期投资了。
宿知袖态度爽利地将契约签了,去房内取了银票递与芸娘,还叮嘱道:“若是不够再来与我商量,务必要选一个地段好的铺子。”日后自家绣坊的绣品也是要在里头卖的,可不得用心些。
芸娘自然无有不应的,感激涕零地接过银票,二人坐了一盏茶又出门看家里那群皮猴子,直到用过午膳芸娘才回了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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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知袖将这事悄悄告诉孙氏,孙氏也点头:“这事做的不错,馨芸绣坊开得红火咱们也跟着多赚些。”
看着孙氏沉静温柔的脸,宿知袖又想起那事,她心事重重地考虑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
回忆起宋一主子寄来的那封信,不出半月他就要回来了,当时候指不定会带着什么人回来……宿知袖明白该到说出实话的时候了,长痛不如短痛,她轻声道:“孙姨也好些日子没到我家里用饭了,不如就今晚吧,奶奶她们早就盼着您来呢。”
孙氏毫不思索地应了,宿知袖的心情却更沉,勉强笑着点头。
当晚,孙氏和小澹都留在宿家用晚饭,还有宋一、柳盈等人,十几个人齐齐围了一桌。
为了防止众人被那个消息冲击地食不下咽,宿知袖一直沉默着用饭,看着宿奶奶和白氏热情地招呼其他人多吃点,其他人聊得很热闹她也只是跟着扯了扯嘴角。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段时间,天色不早了,宿知袖便提出送孙氏母子回家,还将宋一也叫上。
宋一早就吃好了,闻言点头,很快便将马车驾到门口。
孙氏心细如发,早就察觉到宿知袖今夜的不对劲,笑道:“知袖有什么话直说吧,瞧你都憋了一晚上了。”
宿知袖勉强笑了笑,看了一眼裴澹,这才将早就随身带在身上的信拿出来递与孙氏。
孙氏疑惑地接过,逐字读下来,方才还红润的脸颊渐渐失了血色,细长的手指微微发颤。
她苍白地对着宿知袖一笑:“知袖,你莫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吧?”
宿知袖默默牵住她的手,轻轻却又无奈地摇头。
孙氏唇瓣哆嗦了一下,忽地闭紧双眸,宿知袖没有忽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意,咬着唇没再出声,该让她好好静一静。
小澹有些不安地靠过来,眼神充满了疑惑,宿知袖冲着他摇摇头。她没有直说,这件事还是让孙氏与他说为好。
信里将宋惊羽发现裴澹与侯爷长相颇为相似,又是如何将经过查明的过程写得很详细,任是谁读过都能将事情明白得一清二楚。看孙氏的反应便知,她已经被信里的话说服了。
更何况这种事情很难作假,小澹在侯府长到八岁,侯府自小照顾他的人定然对其了如指掌,身上何处有个胎记,哪里有个小痣人家都了解地一清二楚,侯府地位不凡、底蕴深厚,自然不会随便来乡下抢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的。
正是因为孙氏对上述的道理都明白,所以她痛苦地难以自持,几近失态。
宋一显然知道车厢里发生什么,将马车稳稳地停靠在孙家门口后便安静候着,始终不发一言。
许久后,孙氏哑着嗓子道:“我们先回去了,知袖你也好好休息……”
宿知袖赶紧点点头。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门内,宿知袖看着夜空一轮孤月,心有所感忍不住一叹。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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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第二日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来到绣坊,宿知袖却敏锐发觉她时不时地便会出神。
又一日,孙氏找到宿知袖提出自己要休息半个月,便不过来绣坊了,宿知袖刚要答应她,突然有村民气喘吁吁地从村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