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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宁远侯和公主困在天香楼许久未曾出来么?
适时,江恕射下常念指的大花灯,转身,眼神冷漠地扫向众人,先前还七嘴八舌的人群有一瞬的安静,下意识后退半步。
只有常念欢欢快快地过来抱住他胳膊,竖起大拇指,由衷道:“好厉害!”
江恕轻笑一声,显然是对这称赞十分受用,不过,常念为难地皱了眉:“这东西怎么拿回去?”
二人是跳窗出的天香楼,十骞和春笙她们没有跟来,一路上本就买了许多东西,这花灯有油纸伞那样大,纵使江恕有力气,也腾不出手了。
江恕不徐不急地掏出一袋银子,丢给老板。
那袋银子沉甸甸的,老板咧嘴笑了:“二位贵人,小的给您送上府去可好?保证您现在瞧着是什么,送回去还是什么样!还有这些东西,一并给您送!”
常念愣了一下。
心道:夫君财大气粗,便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问题。
长见识了。
玩了这许久,灯会也将近结束。
江恕半拥着常念走出人群,往侯府方向回去,身后一双双眼睛巴巴望着,不知是羡慕居多,还是感慨居多。
原以为一场政.治联姻,依照宁远侯的“恶名”,公主表面风光,这日子却好过不到哪儿去。
哪曾想,
这宁远侯对公主可真宠啊!
第38章 夫君 我可以你来吧!
二人回到侯府, 已是亥时一刻。
常念鲜少出门玩得这样畅快,然身子也是累极,回府不久, 撑着精神沐浴完, 就迷迷糊糊眯了眼。
江恕抱她到床榻睡好,遂去了书房。
书房中,宇文先生刚接到两则军报呈上。
江恕打开一看,眉心不自觉蹙紧。
宇文先生面露忧虑:“侯爷,这些年柏家本就野心勃勃, 如今您回京一年多将近两年,恐怕他们也耐不住心思妄图拉拢人心了,长此以往恐埋下祸端, 内忧外患,咱们或许该准备启程回西北了。”
西北是江恕掌权,江府一门独大, 受民众敬仰爱戴,道一句“西北土皇帝”也不为过,而柏家,则是当初老皇帝为了制衡江府势力而安排的一步棋, 几十年来一直居于江恕之下, 表面恭顺孝敬,不争不抢, 然心底, 说没有一颗野心,是假。
江恕默然片刻,眸色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宇文先生见状,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老夫明白您是挂念夫人的身子,若实在不成,不如我等先一步启程回去,待夫人在京城调养一二年身子,再行回西北,如此可保两全其美……”
话音未落,书房门口突然传来“哐”一声。
江恕深邃的眸中滑过一抹厉色,疾步去到门口,一手拉门,另一手已握紧成拳准备落下。
常念站在门外,懵懵的,眼见那凶狠的大拳头飞快砸过来,吓的捂住脸:“不许打我!”
江恕狠狠一顿,眉心蹙紧:“怎么是你?”
常念小心松了手,透过指缝看到男人那样冷厉而陌生的脸庞,忽然有些害怕。她后退两步,放开的手下意识揪住衣袖,颇有些局促。
适时,宇文先生走出来,见状便道:“夜深了,侯爷与殿下叙话,老夫先退下了。”
江恕“嗯”一声。
宇文先生走后,常念垂着头,心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又像是是时候,默不作声地站着。
江恕眉心微动,终是缓和了声音问:“不是乏得睡着了?怎么还摸黑过来。”说着,便带她进了书房,关上门。
常念嘟囔说:“方才我做了个梦,梦到今晚买的炸糕凉了,怎么咬也咬不动,然后就醒了。”
江恕没说什么。夜里凉,见她穿的单薄,遂将书房的窗扇阖上。
常念站在他身后,犹豫着,又道:“侯爷,你是准备丢下我自己回西北么?”
江恕动作微顿。
常念从身后抱住他,脸颊贴着他宽阔的后背轻轻蹭了蹭:“我都听到你和宇文先生说话了,可是哪有新婚夫妇不到半年就分居两地的啊?我不要留下。”
也是不能留下。
一则,皇帝要促成这门婚事,为的就是稳固西北,若她单独留在京城,久而久之,这婚姻名存实亡,皇帝怎会不多心?
二则,她和江恕这个冰坨子的感情才有些升温,就分离两地,这些日子的相处岂不是白费,到时感情淡下,他在西北另有佳人,说不得来日再见面已是形同陌路,三年后如何让江恕帮哥哥?
常念心里跟明镜似的。
想罢,娇娇软软的嗓音便带上些哽咽哭腔,道:“倘若分开,日后没有人带阿念去灯会看杂耍、取花灯、买首饰,小日子也没有人给阿念亲亲抱抱揉肚子,也没有故事……呜呜阿念舍不得你。”
江恕冷峻的面庞有些松动,心中酸酸麻麻的,倒像是有一双手勾着一般。
他回身握住常念的肩膀,那一双泛红的眼眶当真是我见犹怜,一瞬叫人心生疼惜,男人冷淡的声音也温和了去:“只是商议,哭什么?”
常念轻哼一声,别开脸:“我不管,不许商议这种要分离的事!想也不许想!”
“好,依你便是。”江恕无奈开口,许是自己也曾察觉到,便自然而然地把人按到怀里安抚地揉揉脑袋,又拍拍后背,颇有几分像是哄闹脾气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