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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叙清拿了一瓶药回身,瞧见她捂膝的动作,药又收了回去。
    在门外,她捂的左膝盖,进门,就换成了右膝盖。
    他是残废断了腿,不是瞎了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明珠还不知道自己笨拙的演技露出破绽了,只记得殿下说的,定要可怜,她极力演着。
    只可惜,学不到常念的精髓。
    而后是许久的寂静。
    常念听明珠复述到此处,焦灼得不行:“那之后你们就没说什么了?岂不白白浪费大好时机,这法子用一回灵,用两回可就不好使了。”
    明珠摇摇头,“后来我便问了些他身子如何,又说起外头的事,他虽不应声,看脸色倒也不算差,最后我将香囊挂在他床头,就回来了。”
    常念不由得拍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这要叫本公主来,当夜便生米煮成熟饭!过些日子便说亲,这婚定是要成了不可!”
    明珠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位朝阳公主委实太大胆了吧!
    而自府外回来路过此地的宁远侯直接黑了一张脸。
    她还想跟谁生米煮成熟饭?还想跟谁成婚??
    身后几位下属看见宁远侯忽然顿足不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
    江恕站定半响,气息冷沉,倏的回身道:“你们先回去。”
    “……是,是!属下遵命!”
    几个人走后,江恕便阔步进了院子,在身后不轻不重地咳嗽两声。
    听到声响,常念猛地回身来,看到立在不远处的高大男人,那脸色好生难看!她心底一惊,有些局促地站起来,又笑了笑:“侯爷,你回来这么早啊?”
    太阳都还没有落山呢。
    明珠见状,也站起身,心觉不妙,眼神示意婢女过来收拾针线篓子,道:“天色不早,殿下,我也该回去了,改日再来与您绣完这帕子。”
    说罢,明珠与婢女离去,行经江恕身边时,屈膝见礼,察觉那股子寒凛之气,脚步都不由得快了些,径直离了院子。
    一时间,相隔不远的庭院内,只剩下两人对望。
    江恕朝常念走来,他人高腿长,每一步都迈得那样大,沉沉压着人心,直到常念面前,西斜日光投下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又似一张无形大网落下。
    常念不安又紧张,咽了咽口水,还没开口说话,就听江恕冰冷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你还背地绸缪着跟谁成亲?”
    闻言,常念一愣,惊讶抬头。
    江恕漆眸凝着她,一字一句噙着冷意:“舒衡吗?”
    常念:“……”
    这男人,莫不是得了什么大病?
    第55章 比较 说不出口的委屈
    江恕对舒衡, 从幼年时起便是不陌生的。
    纵使一个在京城,一个远在西北。
    同为出类拔萃者,一文一武, 天赋异凛, 卓越出众,世人也惯是喜欢将二人放在一处谈论比较。尤为是二人一同向老皇帝求娶朝阳公主那时,从京城各个赌坊的巨额赌.注便知。
    若非舒衡因常念一蹶不振,堕入酒肉泥潭,这样的比较或许将长达未来几十年。
    江恕原是从不在意的, 各不相干,也无需作这些无谓的比较。
    可是当初利用行刺一事、插手舒陆两家婚事,直至灯会于天香楼引舒衡当众失态……他不动声色却手段狠辣招招致命, 一步步将舒衡逼得走入绝境,未尝不是私心,眼看一个人从万人追捧的高高神坛跌落地狱, 沦为万人唏嘘的笑柄,从来都是比死更残忍的事情。
    江恕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当初也知舒衡与他要娶的小公主是自幼青梅竹马,关系匪浅, 只是当时, 他并不在意。
    毕竟,娶公主不过是为定老皇帝的心, 为江家权势永固, 为西北安宁。
    她喜欢谁与谁关系亲近又能怎样?
    总归是要嫁他。
    如今听闻一句“成婚”,江恕心底却是涌上一种意味不明却格外强烈的占有欲。
    这是他八抬大轿娶回来、夜夜枕在他胳膊入睡的夫人,他们甚至合为一体亲密无间,凭什么他不在时, 她竟想着旁的男人?
    江恕素来是沉静内敛的性子,喜怒不形于色,然问出那句“舒衡吗?”,到底该是乱了心绪,惊觉失态,他神色更冷了。
    常念困惑地看着他,好半响才问出一句:“好端端的,你提起舒世子作甚?我几时说要……简直是胡说八道!”
    江恕沉着脸,道了句:“没什么。”
    说罢,竟是转身走了。
    常念一脸茫然,这男人莫不是当真得病了??她急忙跟过去,跟到书房,小身板将高大的男人拦在博古架前。
    “你把话说清楚呀!”常念有点生气,“这样没头没脑的算怎么回事,不知晓的还以为本公主朝秦暮楚三心二意。”
    江恕垂着眼,长久沉默,常念看着他隐晦难言的脸色,她心思要细致些,想了想便又道:“方才我给人家宇文小姐出主意呢,她不是爱慕叙清吗?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我办好事积德,你莫不是断章取义给我乱扣帽子?”
    江恕的脸色有一瞬僵硬,他语气淡淡道:“不是”,妄图敛下那些不该有的古怪情绪。
    可常念便没有见过谁胡言乱语还能这般理所当然的,登时气从心来,不过转瞬,又猛地惊觉:这厮言行如此反常,莫不是吃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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