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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沛霖家里有个大浴缸,两个人坐在里面也不会拥挤,可我们非要靠在一起泡澡。我靠在沈沛霖胸膛上,他坐在我的身后双手慵懒搭在浴缸上,浴室里氤氲着热气安静舒适。
我想起小时候泡澡时的乐趣开始在手上搓香皂,等到满手泡泡的时候圈起食指和大拇指吹泡泡。我吹的很成功,一个脆弱的泡泡飘起来,我高兴又把它戳破。我乐此不疲玩了好一会,期间沈沛霖乘我坐直吹泡泡帮我搓了搓背。
吹累了泡泡,我告诉沈沛霖今晚白元兰说了他非常多的好话:“你是不是给白叔叔充值了?”
沈沛霖没回答只是抚摸着我的脑袋。
我玩腻了吹泡泡又感到疲惫靠回沈沛霖胸膛,认真告诉他:“白叔叔真的很欣赏你,沛霖,他对我也很好。”
“我知道。”沈沛霖低声应道,声音沉静有种坐怀不乱的样子也像隐藏着心事。
我偷瞄沈沛霖垂着眼帘思考的样子忽然不想再说话便轻轻抚摸他身上的肌肤,从胸膛到背到小腹,直到他再次把我占领。
白玉兰恨白元兰是有道理的,她早年丧夫,唯一的儿子被离间不回家。十多年前那件本来与我完全无关的工程事故在今晚让我上了心,可我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一个保持怀疑保持愤怒坚持正义的人。这些都是我以前描绘的自我,到了真的要考验这些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么做是有困难的。人何其复杂多变,正视自我明,辨是非,了解真相,看清自己的感情,这四件事情难度大到让人变得平庸。
我在沈沛霖耳边低喘问他:“那天你梦到了什么怕我离开你?”
他说:“只是个梦而已。”
我们尽情享受对方□□带来的愉悦,贪欢或许是因为在等待事情的过去也在等待事情的发生。
白玉兰对我那条语音的回复近乎无情残酷,揭开的一角真相让人有些难以消化承受。
☆、第三十六章
我从小受的教育是沟通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小时候,我爸给我吃了一颗糖,我还想吃,他不给,我就开始哭闹。他会和我说上老半天告诉我不能多吃解释为什么不能多吃,直到我被他说晕了或者真的是明白了。
长大后,虽然我的脾气不算好,但潜意识里还是深深相信,人和人之间把想法说明白了都能互相理解。关键是人能否准确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沈沛霖也相信沟通,但我们两个人坦诚后的结果并不如意。我想我和沈沛霖分手的原因不全是外界复杂的关系和利益,同时我明白其实我们没有在相爱,他爱的是想象中的我,而我总在想他为什么爱我,怀疑着我们的感情。
我真的很难想象沈沛霖那样的人会爱我,他隐忍不发多年,一步步要把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打败。
杨昀被曝□□女孩的那件事情是真的,在当时为了保杨昀名声为他的前程着想,沈汇隆动用了很多关系压下了这件事情,强行私了女孩家一大笔钱。在资本之下,那仿佛就是一件轻飘飘的事情就如同那年秋天的落叶,落在地上不可惜,沈家人都在安慰杨昀没事,事情已经过去了。杨素骂儿子教训他以后不能做这种事情,但她更心疼儿子到处为他想办法找出路,这就是为什么杨素十六岁就放弃学业去当明星的原因。
沈沛霖告诉我这件事情说他当时知道这件事情觉得他们一家人都是魔鬼的时候,我整个人安静到似乎没有呼吸,我想很认真听他讲话,但我也很想找到自己的反应和态度。我想起曝出新闻的那天,我压根没有问过沈沛霖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我保持着自己冷静的距离,不想参与太多事情知道太多事情,我已经锻炼出一种冷漠。我的手有点颤抖撇开了头感到自己的脸和眼睛在发烫。
“这样的瑞德不是我爷爷所希望的瑞德,他说过我爸和杨素会毁了瑞德。我当时主张让杨昀认错认罪,但被我爸打了一巴掌。”沈沛霖坐在沙发上平静和我说这些事情。
我坐在沙发另一边听着,是我打电话叫他回来的,我告诉他我去了老白家想和他聊一聊。
我先把白玉兰的事情告诉了他,但我没敢说白玉兰和白元兰之间的仇恨,我怕说起几年前的工程事故,下意识想维护白元兰的形象。比起沈沛霖,我是个糊涂的人,心软而又愚昧,失去了光辉的灵魂。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想起沈沛霖之所以会说起沈家的事情,是因为我说自己对沈沛霖不够坦白诚实,最近活得不像自己,然后试探问沈沛霖到底爱我什么。
沈沛霖说完杨昀的事,说到沈汇隆那一个巴掌曾让他一度陷入极度的失望和悲观里,后来我的演讲告诉他自己其实才是最后的防线,他找回了勇气。
我没接他的话把头低的更低,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因为羞愧和难过,沈沛霖靠过来转过我的脸,他说:“你妹的事情会解决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依旧无言以对沈沛霖。
这是我和沈沛霖的第一次谈话,谈完后我感到自己很渺小,别人所承受的比我所承受的更难以承受。我对整件事情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沈沛霖做的事情是对的,但他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那些人是他父亲兄弟也波及到白氏。而白元兰做错了一些事情,他可能就是白家的杨昀。这两件事情看似不相关,却连结着同一个问题:情感利益还是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