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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元兰很意外我要结婚的事,因为沈沛霖都还不知道我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他看着我想从我脸上找答案确定我不是在开玩笑或者置气。
书房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我不打算开口破冰解释什么,因为我就是想挑白永珍和他最疼爱小儿子的事。我坐在沙发上,一脸坦然看着书桌边的两人。和我并肩坐在沙发上的还有白存殊,他抱胸靠着翘着闲适的二郎腿看向我的目光却很犀利。
“啪嗒”一声,这是白永珍搁下毛笔的声音,他按了桌头的电话让他的贴身助理进来。等人来了,他不看我一眼对助理说:“请林小姐出去,我们要谈家事不适合外人在场。”
而他要请我出去,白元兰站了起来颇为激动说道:“爸,小月不是外人,她想和谁结婚是她的自由。”
“她没有资格享受白家保护伞下的自由。”白永珍瞪着白元兰,怒其不争。
“我的自由什么时候是白家给的?如果没有白家,我过得更自由。”我听不下去了站起来申诉。
“你连自己的自由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真是愚蠢自大至极!”白永珍觉得白家是香饽饽,谁搭上都该庆幸骄傲。
我被这黑白颠倒的话弄得有火气了:“如果我真的只是林洗月谁会算计到我头上?先是因为你们白家的人做错事,才会有我现在的不自在,然后你们再来说因为白家的缘故我才有自由?您这是在当我是傻瓜还是您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白永珍转过头又叫助理出去,他没想到我一下把吵架的气氛炒热了。
“我绝不允许你和沈沛霖的婚事!你如果要嫁沈家只能嫁杨昀!”白永珍直言,这是他的真性情,强势霸道。
“这事我已经决定好了。白叔叔,你是支持我的是不是?”我转过头去盯住白元兰。
白元兰的目光闪烁,神情似在颤抖,或许他对这样咄咄逼人工于心计的我很陌生,就像我在知道那些事情之后对他的改观和陌生。
“是不是,白叔叔?”我进一步逼问。
“林洗月,我不许你在这里继续放肆!”白永珍恼怒我逼迫白元兰公开坦白站到他对立面上。
我见好就收回身拿过自己的包,对白永珍说道:“我从来没认为自己是白家人,今天来这一趟是出于礼貌。您如果不满意我的决定,想要对我的家人做些什么事,我只能告诉您,我们光脚不怕穿鞋的。”我说完又看了眼白元兰,这话我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就是告诉他白永珍在威胁我,利用他对我的愧疚感。他们都要用他们自己的想法和道理去干涉我的自由,我也不能再嫌麻烦怕事,只能激化他们内部矛盾尽量让他们无暇他顾。
“啪”一声响,白永珍拍了桌子怒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那要问您自己,我说的话就是您的原话,这些话您既然能对我一个外人说,又有什么不可以对自己家人说的?”我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七寸,或许我是白元兰的七寸,白元兰则是白永珍的七寸。
白元兰不过站了一会就忽然开始咳嗽,他伸手扶住桌角看上去摇摇欲坠。
白存殊立马站起来快步走去扶住他,从进书房开始,他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其实安静沉默得像不存在。此刻他忽然做出动静无意间丢给我的一个眼神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捕住,他在责怪我激化白元兰和白永珍关系的做法。
我想起之前白存殊曾让我不要恨白元兰。我想白存殊的立场是介于白元兰和白永珍之间,他多少想帮白元兰补偿我一些什么,但我走沈沛霖那步棋他不认可。
白永珍看到白元兰体力不支脆弱的样子皱起眉头,他心疼焦虑赶忙按了电话让助理叫他们的家庭医生。而当他挂了电话见我对白元兰视若无睹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十分生气。
“这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白永珍呵斥住我的脚步。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应说什么只看到白元兰用力对我甩了甩手,他怕我再次出言不逊顶撞白永珍彻底惹恼了他。于是他这边咳嗽不停那边还要试图说话:“爸,小月想走,你,就让她,走。”
同时白存殊说道:“我送你出去,小月。”
白永珍看向白存殊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精光。他的助理在这时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和医生护士匆匆赶来,他竟对白存殊的行为不置一词出奇宽容。
医生护士团团围向白元兰,白存殊适时抽手退了出来,而下一秒他就一把抓过我的手臂拽我往外走。我一瞬间仿佛变成了被动要走的人。
白存殊拉着我走后门,穿过后院花圃走在草坪里的小径上,青草香片刻让人忘俗。
不远处田里依旧传来阵阵蛙声,今夜月明星稀,我没有试图挣脱白存殊的束缚,因为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交流。回想从重逢他到我回金洲的短短几个月,他对我不算友好亲切,可他每一次给我的建议都是对的。
他给我戒指让我在白元兰面前伪装幸福已婚,他让我回榕城不要出现在白家,他比我了解白元兰比我更早知道一些真相,他已经知道我不离开迟早会入局,因为我在白元兰心里是重要的人,也是重要的棋子。
我被他拽着走,亦步亦趋,这就像很多年前他忽然改变逼着我也去改变的时候。当时我不懂,现在懂了不敢说,或许很多年前,他曾喜欢过我就像我深深爱慕过他,可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不会去想象那时候白存殊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毕竟那太令人难过了,换做我是他,除了逼走对方怕也做不出其他什么事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