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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鸿与无奈:“需要这么藏着掩着?”
“需要!”江玥大声反驳,“不要给你看!”
“又不是没看过。”傅鸿与退而求其次,“给你补钱好不好?”
“就想拿钱糊弄我,”江玥指了指被丢到电视柜上的裤子,示意傅鸿与拿,“我又不是专业出来卖的!”
养兔不易,傅总叹气:“那你想怎样?你给个消气的办法,我照着办。”
从未对谁弯腰低头过的傅鸿与,弯腰低头地替娇妻小兔拿起裤子。
江玥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在被窝里套上小短裤。
“你和我重签协议。”穿好衣服,江玥翻身下床,“你不是说要和我办结婚手续吗?那你和我重新签一份协议。”
“签什么?”傅鸿与眉头一皱,“你写的那份不作数了?”
“作数!——但是你都不重视!”江玥咬牙切齿,“你请律师来作证,我们再签一份条例严谨的。”
这要求,傅鸿与能答应?
他本就是利用漏洞钻江玥空子,给日后的自己留个翻脸留人的机会。真要请律师来作证了,他的退路怎么办?
他的兔子,真的跑了怎么办?
“不行。”傅鸿与黑脸,“确定的事情就是确定了,没有反悔机会。”
“是你先反悔的!你——”
“先去我爸妈家。”傅鸿与打断江玥的气话,“回来再说。”
“为什么?你又想拖延时间!”
“你不想知道我们订婚的原因吗?”傅鸿与抛出定海神针,“去我爸妈家问一问就知道了。
“问清楚之后,你再执意要解除婚约,那我也无所谓。”
江玥一愣。
小兔子那并不灵光的脑瓜子,宕机了四五秒。
虽然早就猜到傅鸿与不会轻易答应,但……问婚约来由这一套,他是真的没想到。
他更没想到的是,傅鸿与会这样回答。
——那我也无所谓。
江玥自认为自己要求得不多。风度翩翩、会温柔懂关爱,是他对伴侣的基本要求。
既然傅鸿与不是风度翩翩、也不是温柔的人,那他就退而求其次,只要“懂关爱”。
然而傅鸿与的回答却让他明白,他连关爱都没有。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是漂亮娃娃、好看摆件一样的存在。
这样的关系,再维系也没有意义。
“你说的。”
江玥吸了吸鼻子,强忍莫名其妙的泪水汹涌。
“陪你见完爸妈,你就要和我重签协议。”
傅鸿与没有应声,拿起烟盒往外走。
这夜,两人都过得不愉快。
第三天,江玥照着傅鸿与的要求起床梳妆。
眼睛看着的,是镜中的自己;心里想着和骂着的,是昨天晚上的傅鸿与!
“讨厌、讨厌、讨厌!
“你无所谓,我还无所谓呢!臭混蛋大白痴老色鬼孤老头,要不是因为这个破婚约,我才不看你一眼!
傅鸿与真是好奇怪的一人!不在乎他、对他无所谓,却又要他还债五个亿,弄一堆项目来折磨他!
“偏执狂就是偏执狂!”江玥得出结论,“就知道使唤我,强迫我。我上辈子杀人放火了,这辈子落傅鸿与手上!”
“……”不巧开门进房的某偏执狂,被骂得语塞,“骂够了没?”
穿戴整齐的江玥丢下梳子,转身一瞪:“干嘛不敲门?”
傅鸿与冷哼:“我进我的房间,为什么要敲门?再说,你身上哪块地方我没看过?”
江玥下意识地双手抱胸、护住自己:“你、你下流!”
外面还有家佣在打扫起居室的,这臭混蛋居然这样说话?
“好好好,我下流。”傅鸿与态度敷衍,招兔子似地对江玥招手,“穿戴好就过来,我和你说几件事。”
江玥不情不愿地挪过去:“说什么?”
“说些关于回我爸妈家的事。
“我们……暂时忘掉昨晚、以及之前的不愉快,在我爸妈面前相处得融洽一些,好不好?毕竟我是我、我爸妈是我爸妈,我们不要将不必要的战火,蔓延到长辈面前。”
江玥只对傅鸿与有偏见、对傅家没有。出于好奇之心,他还挺想见见傅鸿与爸妈的。
他要看看,是怎样的父母,才能养出傅鸿与这样的偏执狂儿子。
“好吧。”江玥小声答应,“那你也要让着我!不可以强迫我、凶我。”
“嗯。”
傅鸿与轻叹,牵起江玥的手。
“走吧。”
傅鸿与的爸妈住在华安市郊区,位置挺偏远的,开车去一趟要两个多小时。
江玥本以为有比开车更快捷的交通方式,比如高铁啊、直升飞机一类的,但没想到,他们一帮人真就老老实实、坐车过去。
他本想闹一路脾气、不和傅鸿与说话。可车程实在太漫长了,坐没多久他就开始打瞌睡。
把傅大爷当作靠枕,江玥睡了一路。
迷糊间,他听见傅鸿与和副座上的管骏对话。两人似乎在探讨着什么家庭伦理,一直“爸爸”不“爸爸”的。
啊……爸爸啊……
好遥远、好陌生的词语。
从小到大,他的世界里就没有爸爸,是妈妈含辛茹苦将他宠爱长大。因此“爸爸”一词,在他心中一直是“负心汉”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