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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咬牙下血本做一次菜,没想到谢晦这样不领情。她现在坐在这里不上不下的,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谢晦专心致志地看书,一眼都没有多看她。他用完干粮又喝了两口水,彻底一门心思扑在书上。
虽然坐在树荫下,从地底冒出来的燥热还是让人无法忍受。她先是鼻尖沁出了汗,因着长发,很快她额头背后也开始冒汗,让她坐立不安。
她抿着嘴在这里干坐着,谢晦在她身旁看了一中午的书。
旁人都在树下休息,等太阳过去些再继续干活。
直到周围渐渐有人起身,谢晦才将书收起,缓缓起身要重新下地。
“谢晦哥。”谢明月终于抓住和他说话的机会,“我等你干完活和你一起回去。”
谢晦已经向着田间去:“没必要。”
谢明月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露出些不甘。她努力了这么多年都不曾让谢晦对她有所动容,这实在让她挫败极了。若不是她娘年轻时候曾经对谢晦有些恩情,她才能仗着这点能一直缠着谢晦,但谢晦从不会回应。
他就像一块冰,怎么也捂不热。
直到夕阳西下,谢晦从田里出来,谢明月拎着食盒跟他并肩而归。这个时候她又觉得或许谢晦只是内敛,不善表达,他身边可没有其他女子过。
“谢晦哥。”谢明月叫他,“上次你借我那本书我看完了,晚上我拿来还你。”
谢晦低“嗯”了一声。
谢明月开了话头,便再多说些:“那位村外来的女郎,谢晦哥你要小心。我素日不爱说人长短,但她是真的不好相处,你一定要当心。”
谢晦依旧“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二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
时不时有快步回家村民冲他们露出个善意而调侃的笑容。谢明月刻意装着害羞,好表明心意的同时让村民们更觉得他们是一对儿。谢晦依旧没什么反应,村民们也习惯于他的冷脸。
在村口二人各回各家,还没到家门前,谢晦就看到坐在院门下的谢明。
谢明见着他嗷嗷大哭地扑过来:“哥!”
谢晦被他抱住腰,听他大哭,低头看着他头顶,双手拎物,任由他哭。
果然谢明哭了一阵,渐渐松开手,抽抽噎噎地道:“哥,不好了,我办错事了。”
他哭得太猛,喝了风,连打几个人嗝后继续道:“我将女郎的茶壶摔碎了,还害她及时未能吃上药导致病情发作,咳嗽得好厉害,后面物又倒了水给她吃药,她才渐渐好的,怎么办啊哥。”
谢晦听罢眉心微蹙:“我先带你去同她致歉,至于要如何处置,听听她怎么说。”
谢明苦着脸,点点头:“是,哥。”
他还是很怕,不由得提醒他哥:“哥,我打坏那个壶很贵。”
“嗯。”谢晦带着他回院子里,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才跟谢明一起到姜莞的房前。
房门外守着两个护卫,门紧闭,于是谢晦道:“我弟弟做错了事,我带他来向女郎道歉,不知女郎这时候可还方便?”
护卫转身通传,半晌出来,将门打开:“你们进去吧。”
谢晦便带着谢明一同入内,门开了个口子,他们便闻到浓郁的肉香。
谢晦看上去依旧漠然无语,谢明却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好香的味道。
房内与房外简直是两个世界。屋外是最显然的夏日,即便是山中,白日时外面也像时时刻刻笼罩在火中,热得叫人喘不过气。而在房内却是冰冰凉凉,犹如深秋。一道门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谢明不敢抬头,目光偷偷在地上打转,便看到墙角堆放的大量冰块。他不禁想倒抽一口凉气,这未免太奢侈了。
房中铺着长毛地毯,桌椅全部焕然一新,不说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是他们家。
食物香气的来源则在于桌上,铺了桌垫的方桌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叫人食指大动。
圆圆站在桌边伺候姜莞用饭,对着一桌子饭菜要十分努力才能克服影响,为姜莞夹菜。
房中只有偶尔轻微的碗筷碰撞声,以及少女的轻咳声,其余并没有什么声音。
谢晦没想到姜莞正在用饭,沉默地站在一旁等她吃完再说事。
在一片沉默中时光悄悄流逝,姜莞终于用完饭,以香茶漱口后众人只听到她道:“什么事,说吧。”
谢晦:“谢明做错事,我带他来向女郎道歉。”
谢明便道:“女郎,对不起。”
姜莞咳嗽两声,声音虚弱:“总之我也没死,就懒得追究你什么了。”
谢明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听见她继续说:“你便将这壶的钱赔给我就是,当时是一百两银子买的,如今还是头一次用,就被摔碎了。你赔我一百两吧。”仿佛一百两是什么微小的数目,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别人就拿得出。
谢明只觉得头晕目眩,一百两的巨债砸在他头上,让他完全无法接受。他颤声道:“一个茶壶怎么可能要一百两!”
姜莞冷声:“你是说我骗你咯?圆圆。”
圆圆捧了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来,送到谢晦面前。
“碎片我还没丢,你们若是不信,自可出村去问,我还不至于拿这个来诓骗你们。”姜莞轻哼,听起来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