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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下来了,她反而有些不敢往回想。
如果昨天没有风晚亦,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反正亓睿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入土为安,她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这么快就从失去唯一亲人的打击中走出来。
正是因为风晚亦的陪伴,才让她没有陷入因为失去而觉得厌世的地步,从而做出一些连她自己都没办法预料结果的事情。
这个男人话不多,但所作所为,所言所行却直戳人心坎,令心脏熨帖滚烫。
亓沅从未像现在这般庆幸过自己的眼光,让她没有错过一个这样美好的人。
想着想着,亓沅忍不住把手一点点的挪了过去。
手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温度,风晚亦一惊,下意识的就想抽,结果却被对方早一步给牢牢握住,完全抽不动。
前一秒还倾洒如风的人,这一刻却忍不住微微朝着另一个方向别开了头,那微红的耳廓落入了亓沅的眼中。
他在害羞。
亓沅本是偶感而发,身体快过脑子干的这事儿,要是对方大大方方的她也就罢了,但人这么一害羞,她也莫名其妙的跟着害羞了起来。
脸上开始起了些热度,但握着对方的那只手却反而下意识紧了紧,舍不得松。
两只都是首次干这种事儿的清纯小鸟,就这么一个红耳朵看外面,一个红脸看天花板,谁也没说话,但那交织的手却一点松开和让对方松开的意思的都没有……
砰砰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二人之间温馨羞怯的小暧昧,还没等亓沅起身去开门对方就已经从门外杀了进来。
瞅着不请自入的人,亓沅着实有点弄不明白先前那几下门敲得意义何在。
算先礼后兵?
“请问你是?”
来的是个女人,年纪大约在三十上下,面生得很,她从来没见过。
风晚亦站在亓沅身侧,看着那个明显来者不善的alpha,一手揣进了兜里,是个情况不对能随时报警的姿势。
“我是这房子的主人。”
时刻准备报警的风晚亦一愣,这房子的主人不是亓睿吗?
昨夜从信里得知具体情况的亓沅倒是一脸淡定。
亓睿已经交了房租,她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的来意为何。
“你有什么事儿吗?”
那人垂眸看着自己光鲜亮丽的指甲,语气不紧不慢,完全没有刚才那副砸门的架势。
“也没什么,你爸欠了三个月房租,这如今人死了,那我只好找你要了。”
亓沅闻言嗤笑了一声,讹人讹到她头上来了。
亓睿把接下去两个月的房租都缴了,怎么可能还会欠着所谓的三个月房租,这女人明显就是看亓睿死了,而她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家,想敲诈她罢了。
“别人怎么租房我不知道,但你这儿一月一付,超时半天都得加算利息,别说欠三个月了,就算是延迟三天五天就已经被你们赶走了,哪儿欠的起三个月的房租。”
这一点是她进进出出听同一栋楼的住户抱怨时偶然听见的。
抬手制止了对方想要张口的打算,亓沅接着道。
“我爸爸虽然不在了,但他已经提前交了接下去两个月的房租,这件事儿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想讹我没关系,但请找个漂亮点的理由。”
对面那人听见这话非但丝毫不慌,反而还笑出了声,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相当令人心厌。
“提前交了房租?钱呢,钱在哪儿呢?给谁了?什么时候给的?证据呢?”
女人自信满满的模样和一连串的尖锐反问刺的亓沅眯了眯眼。
这几个问题她一个都回答不上来,毕竟那个真正的经手者已经不在了,这一切她只是从对方遗留下来的字里行间读出来的。
搁边上旁听的风晚亦大脑飞速运作,用最快的速度从两人的对话中推敲出了事情的大致始末。
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客观原因,屋里的两个alpha他显然更信任身边那个。
虽然他第一次见到亓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但在他看来,能教出亓沅这样好孩子(大雾)的父亲,肯定不会是那种赖账撒谎的人。
如果真的像亓沅说的那样,那么眼前这个自称房东的人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原因大概只有一个。
亓沅口中亓睿已经付掉的两个月房租,应该是现金付讫的。
除了那些落后地区的少部分人,其余大多数人们日常的生活基本都是直接用身份卡绑定的联网账户,这些消费记录是经过银联署的,不管金额多还是少都有清晰的记录。
这记录无法作假,有了纠纷是可以当做呈堂证供的。
但现金不同。
现金支付只有取出记录,就算是警察也查不出来当事人取了钱之后把钱用到了什么地方,除非有真实的视频证据清楚地证明了这笔钱款的最后去向,不然基本就是无头案。
为了防止犯罪分子钻空子,法律明文规定了每人每日的取款限额,虽然这个方法能防住大批量的资金流动,但却防不住有些人钻小空子干不要脸的事情,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就譬如眼前这人。
如果亓睿的房租都是现金付讫的,那基本上亓沅现在只能任人宰割,除非她爸爸交钱的时候录了视频留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