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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栾承进而解释,“那栋别墅外都是陆氏的人,就算现在去也不一定能见到夫人,再者,纪先生认为时机不够成熟,现在见面只会让二房和三房的人觉得你们的关系并没有闹僵,这样一来,我们前期的准备与铺垫都会浪费掉。”
霍铭霄背过身去,脚底踩着碎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回荡在夜空,尤为瘆人。
脚步声缓缓向前推进,纪廷峥也出现在书房门口,他手上怀抱玻璃瓶,瓶中插着一支黑玫瑰,在这样的雨夜显得更加神秘。
“铭霄,我给你带了新的花瓶来,你选个好位置放起吧,这才是花骨朵,再养养就能开了,我保准到时让你满意。”
纪廷峥话里有话,栾承看向他顺势接过花瓶,露出无奈的表情,纪廷峥对他说:“栾承,你再好好劝一劝他,不过是时间问题,花能开,人也能回来,好好想想。”
栾承目送他离去,幽幽叹一口气,“其实纪先生说得没错,我们从青非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能回到港城,就算被误解也走到了这个地步,只要回头便是前功尽弃……老板,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演过头深陷其中,我们的计划一直都是利用那些棋子,夫人这颗是临时出现的一枚,对你最有用处同时也会是一颗隐藏危机。”
霍铭霄怎么会不懂双刃剑的道理,可在刀口上舔蜜那也是甜的。
“霍林璋出事后二房势力大不如前,三房又在蠢蠢欲动中,只要让他们认为我们已经彻底失去陆氏这颗最有用处的棋子,一切就能按照原计划实施。”栾承挡在门口,目光深沉,“所以今天就算你想走我也不会让你出去,请你死了这条心。”
沉默蔓延。
霍铭霄貌似凉薄的笑声传来,他回头撞见纪廷峥送来的黑玫瑰,暗处潜伏的巨龙已然苏醒。
大厅的钟声敲响,冷不丁唤醒陆鸢所有意识。
环顾四周,好像哪里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她抱起熟睡的沅沅上楼,转角处的视角让她皱起眉。
这里是霍言骁的旧别墅。
她初次来港城居住的地方,也是她割断所有幻想的地方。
霍言骁将名下的产业大部分送给霍铭霄,唯独这一栋留下了,在寄给陆鸢的新年礼物里多了一份房产合约,他把这栋房子转让给了陆鸢。
她缺钱缺房子吗?含着金汤匙长大,什么都不曾缺过。
当她收到这份礼物时,陆鸢已经生下陆沅沅,距离他的离开已经有半年之余。
像是一种无声的告别,连眼泪都觉得陌生。
因为那张合约里还留有一封信。
霍言骁说:“我想,我应该知道你的孩子是谁的。你从我安排的别墅出来,第一时间派人调出监控销毁,实在有违常理。这种级别的小区通常会有数据备份库,而且当晚别墅出现电路故障,连带着周边的房子有过短暂的停电,小区安保人员为察看实情保障安全,曾调出备份监控,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晚我的侄子霍铭霄也去过那里。”
“霍铭霄当时是喝了酒,疯狂飙车而来……我对他的行为感到耻辱。我曾怀疑你用怀孕离开舞台是在找借口,但我看到你第二天匆匆离去的模样,我就猜到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陆鸢,你是我最有天分的学生,铭霄是我唯一的亲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当我得知你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也六神无主了。”
“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其实,霍言骁有什么好对她抱歉的,是她认错了人才有了后面的发展。
如果真要追究原因,倒不如说是上天的安排。
违者,后果自负。
陆鸢尝到了苦头,若不是沅沅可爱黏人让她尝到了仅有的甜头,这日子真的会很难熬。
她还是会对霍言骁有“好感”,但早已不是情丨爱纠缠,更多的是一种敬仰与崇拜,他说的很对,那份懵懂的感情不是因为心动,而是见他的作品通过形形色色的人演绎出来、在舞台大放光彩时的心动,那曾是她最深切的梦想。
她会永远记得霍言骁,记得她的老师。
唯独不想在与阴差阳错而结识的霍铭霄相连,即便她也曾真真切切地感动过,幻想过。
陆鸢再从楼上下来,窗外的暴雨裹挟着寒风从窗户缝里飘进来,窗纱轻扬又落下,吹开桌上的名流报刊杂志,头条几乎被港城望族霍家占满,霍家要变天了,除了掌权者外还有不被看好的霍、陆两家的联姻。
陆鸢紧紧盯着杂志上的图片,霍铭霄在短短一周内夜夜笙歌、带不同模特去明州酒店夜宿,反而不见陈瑶的身影,同样身为棋子,陈瑶被保护的很好,而陆鸢的名字大剌剌出现在最显眼的地方供人消遣。
想必金城的父母已经有所耳闻,她有让陆庭泽安抚,但肯定拖延不了多少时日,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斩断这里的关系回到金城。
下午那会,她已经吩咐章粼粼安排陆氏集团的律师起草拟定离婚协议,她能帮的已经帮了,至于霍家要怎么变天皆与她无关。
手机震动着,陆鸢没想过接听。
后来是章粼粼的电话打来,她却是在为他人传话。
“陆总,栾承打到我这,说他就在别墅门口,不求见你一面,能接霍总电话就好。”
陆鸢朝窗外看去,院落早已被雨雾遮挡,很难看清院外是否有陌生人在等,反正周边都有陆家的保镖护着,即便想进来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