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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赢一局,但我不会放弃。”陆鸢咬牙回他,想来是她的决绝传到了那边,霍铭霄竟然有意提醒她,“不用我再帮你回忆囿安是如何拿到环岛项目的吧?”
“你……”
“顾氏和陆氏违反投标条例,已经是商业违规操作,如果我将此事上报给有关部门,你认为林城的项目还能顺利进行?其中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条利益链,到底是投了几千亿的项目重要还是踢我出局重要?两者孰轻孰重还用我帮陆总做选择?”
答案不言而喻。
霍铭霄太会抓她软肋,陆鸢只能被架着往前。
“霍总,是真的在为自己的商业版图考虑,还是在气’被离婚‘一事?”
霍铭霄“被离婚”,他签下自己名字时的确有一瞬气极了,他更想亲自回来质问陆鸢,他是纨绔是利用了她来达到自己的目标,但是他从未想过要离婚,这份婚姻是她开始的,难道结束也要她说了算吗?
不是说爱他要护他为他撑腰,而这段感情维持的那样短,短短半年说散就散,这就是她说的真心与真爱?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霍铭霄,你太小气,这不像你。”
陆鸢简直是在霍铭霄的禁区来回蹦哒,他压低嗓音,冷笑道:“对,我心眼很小……咱们走着瞧。”
“定如你愿。”
霍铭霄放下手机,眉间的川字久久不散。
栾承暗想他为何说的那样绝情,什么走着瞧像是在发战书,何必呢?先前还有些嫉妒的神情,现在又咄咄逼人是想把人推得越远越好嘛?
他开小猜,冷不丁被霍铭霄叫住。
“别手下留情了,该怎么拿下她手中的项目就怎么拿。”栾承回头看他,霍铭霄冷冰冰的脸上偶有一丝痛苦,但很快就散了,立马换上拒人千里之外的笑,“不用客气。”
如果陆鸢是普通陆氏的女儿,说不准经历过一次口头要挟就不再掀起风浪,但陆鸢的陆氏不会轻易倒下,陆鸢本人更不会随意妥协。
往后几周,陆鸢陆陆续续收到陆氏旗下分部到嘴的项目被人临门一脚抢了先的消息,连陆庭泽重管的环岛项目,其中几个开放商也陆续出了问题,囿安老总推出新的合作商,背后却是与谢里曼和霍铭霄有关,他现在已经不再遮掩自己的目的,他就是不想让陆鸢好过,他想让陆鸢低头。
陆鸢被连日的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有空吗?请你吃饭。”
林樱一身绿色连体工装裤,高马尾扎着、马丁靴踩着,别提有多飒。
陆鸢正想找机会喘口气,关掉电脑站起身,“好啊。”
她说不上与林樱有多好,但因为林樱对飞鸟剧团的维护,让她对林樱有了不一样的看法,陆鸢爱舞台吗?她早已忘记剧场大厅的灯落下、头顶的光照在自己身上,而眼前近乎是一片黑暗的观众台,她站在台上表演是什么感受了。
林樱的到来却让她无意识间走向了舞台。
她带陆鸢来的地方是剧场,林樱放肆的在空无一人的剧场舞台上弄了一台火锅。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里最让人高兴,霍言骁曾说过你是他教过的学生里最适合站在舞台上的人,陆鸢,你或许是为舞台而生的。”林樱为她俩倒了满大杯啤酒,陆鸢盯着浮末有些怅然。
“所以,他才会一直……一直注意到你。”林樱一口干了,站起来环顾整座剧院,“这里是霍言骁呆着最久的地方,也是我与他相处最为融洽的地方,霍言骁直到死前都还在记挂他的剧本,这个男人没救了。”
陆鸢望着她,多耀眼的人啊还是被时光蹉跎了。
她仰头看向头顶的光,想起自己初次登台的那场表演,继而想起霍言骁对她的鼓励。
上台前,她屡屡忘词,急得躲到衣柜里偷偷抹眼泪,霍言骁找到她就在衣柜外说话,温柔如他仿佛是刻进他骨子里的情愫,“阿鸢,你怕什么呢,你的天分就是为舞台而生,就算在舞台上忘词也会顺利过关,但我相信阿鸢会成功。”
陆鸢一边抽泣一边问他,“为什么,我……我演得并不好。”
“你演得很好,阿鸢,我相信你。”
因为霍言骁的信任,她成功了,那时候的霍言骁就是她的光,比台上的聚光灯还要亮,只要是他在的地方那里就是她的光所照之处,永远不会有黑暗降临。
陆鸢是这样想的。
可霍言骁推开了她,并且指出她的喜欢不是爱,那是带有不纯粹的崇拜,她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
后来她好像懂了。
陆鸢还记得匆匆离开别墅的早上,她不停的翻阅霍言骁发给她的短信,于是在他降落港城机场前去见他,那天的所有航班都因为暴雨延误,陆鸢等在出口三个小时,等来了霍言骁与林樱的牵手。
林樱当时演艺圈的名气还在,被狗仔拍到时霍言骁亲密的抱住她护着她离开,当晚的娱乐新闻就开始报道他俩谈恋爱的事情,声称林樱是为真爱抛弃名利直奔歌剧舞台。
那一瞬,她没有觉得心痛。
反而会有一种羞愧与不安,她做了荒唐事再也不配当他的学生了,她只想离他远远的,如果他能和林樱在一起她会祝福他,只要那是他的选择。
“霍言骁这场病来得太快,我还有好多遗憾。”林樱的话将陆鸢的思绪拉回,火锅烧开了,毛肚三秒就熟,陆鸢没胃口只喝酒,林樱吃得很好,说起这几年剧场的故事,也说过去他们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