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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安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乐无忧,虽然她是丞相原配妻子的女儿,但爹不疼,娘早亡,继母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再加上她那个与定时炸.弹无异的婚约,很容易被人算计。
所以,楚长安希望能看到乐无忧嫁给珍她、重她、爱她、惜她之人,能够幸福就足够了。
当然,已经死去的楚长安并不知晓,竟有人胆大包天到敢设计皇家婚事,将乐无忧换到了太子府的喜轿上。若是知道,怕是连转世投胎都不想去了。
“吆,这是干嘛呢?凌世子拦着本宫府里的喜轿,是想干什么?造反吗?”
虽然皇室没有掌握重要的权力,凌欢也不会任由人将这么一顶帽子扣到凌王府的头上,因此先下马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九幽把玩着手里的马鞭,一身男式喜服的她英姿飒爽,看不出半分女儿家的柔婉。见凌欢还挺有礼貌的,便道了句,“免礼。”
凌欢直起身子,解释道:“禀太子殿下,臣今日所为,乃是不得已而为之。本来与殿下成婚的乃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可是此时在喜轿中的却是大小姐。臣绝不能容忍有人敢抗旨不尊,所以才拦下了喜轿,望殿下见谅。”他绝口不提他与乐无忧的婚约,而是站在维护皇家威严的角度解释他的行为。
九幽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喜轿,唇角含笑,意味不明地说了两个字,“是吗?”
凌欢垂首,没有答话。
九幽扫了一眼煞气逼人的士兵,又瞅了一眼看似无比谦和有礼的凌欢,出其不意道:“凌世子都这般说了,本宫相信你定不会说谎,既如此,我们便去宫里走一遭,让父皇来定夺此事吧。”
凌欢愕然抬头,眸中有诧异一闪而逝,很快,他便收起了不该有的情绪,道了声:“是。”
奇怪,太子殿下与无忧私下里交好,殿下为了不连累无忧,应该努力隐瞒此事,不让陛下知晓才对,怎会主动进宫请陛下处理此事呢?
不管真相如何,此事很容易牵连丞相府,唇亡齿寒,对无忧来说,此事被陛下知晓,绝不是什么好事。看来他得想办法,将丞相府从此事里摘出去。
九幽假装没有听到凌欢低声吩咐下属的事情,悠哉悠哉地进了宫。
大楚王朝的规矩,太子成婚,晨间迎太子妃入府,稍作休整,便要游街散喜,让京城百姓共享此等大喜。然后在吉时之前赶到祭天台,祭告天地与先祖。晚间,全体官员至太子府参加宴席。待这些流程结束后,官员于阶下对宫阙行三跪九叩之礼,婚礼正式结束。
而所有的流程中,只有祭天之时,皇帝与皇后会露面,其他时候都会在宫里。
现在离吉时还有两个时辰,皇帝与皇后正打算前往祭天台时,九幽就进宫了。
听凌欢禀报完,皇帝因为常年病弱而没有血色的面庞瞬间被气得涨红,正要发怒时,九幽突然开口了,“父皇,儿臣也有事情要禀报。”
皇帝的怒气卡在胸腔不上不下,难受极了,但他觉得太子不会在此时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强忍住怒气,沉声道:“讲。”
“儿臣听说凌世子拦下了太子府的喜轿,正要去看看时,却发现有人在儿臣的茶中下了剧毒,若不是儿臣发现了不对,此刻怕是早已毙命。”
有人对储君下毒的事情明显比新娘被换的事情更重要,皇帝的怒气发泄点瞬间便转移了。
“大胆,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太子茶中下毒,李良介,速速宣摄政王进宫,朕要与他好好商议此事。”
在一旁伺候的太监总管立马应了一声,“是,奴婢这就去。”
皇帝看了一眼九幽,挥挥手,难得有了一点慈父心肠,“太子今日受惊了,先回宫休息,丞相府的大小姐也先送回去,婚事之后再议。”
本来太子一直住在长毓宫,只是因为要成婚,所以才在皇宫外头新辟了府邸,此刻有人要谋害太子,皇帝自然不放心九幽再回太子府。
回到长毓宫,九幽往床上一躺,就直接睡了,完全不担心在茶中下毒的人会再想别的办法来谋害她。
大佬会害怕小人吗?开什么玩笑。
对方要是敢来,她倒要敬对方好胆量了,再免费赠送他一套社会毒打套餐,跪着喊爸爸的那种。
事实证明,小人的胆量没那么大,敢在太子府下毒,却没本事在宫里肆无忌惮。
皇帝手里没啥权力,整天担心着摄政王府的人会谋害他,然后夺走皇位。忧虑过甚的皇帝只能想办法将整个皇宫牢牢地把控在手里,任何不对劲的人直接就是一个死,所以有些人敢在宫外闹腾,却不敢在宫里头作死。要知道他们这位看着没啥威慑力的皇帝可是宁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人的性子。那些线人可是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必须要将他们当做珍贵的宝贝,捧在手心里,不能折损的。
睡醒后的九幽精神饱满,然后喊了候在外头的宫女进来,“你去一趟丞相府,就说皇后娘娘召见大小姐与二小姐,让她们立刻进宫。”
宫女有些迟疑。
九幽语气立马严厉了下来,“去。”
宫女身子害怕地一抖,顿时也顾不得假冒皇后之令会有什么处罚,速度极快地出了长毓宫。
九幽随即又让另一位宫女去了皇后所居的未央宫告知了皇后此事,皇后听完并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