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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后背被徐衍按住了。两个人力气悬殊,何遇撑不住,脸贴在了他的胸前。隔着被子,她还是能听见他的心跳,沉闷但有力。他侧了侧身,给何遇腾出位置。手臂的力度大了几分,何遇就被他圈在了臂弯里。何遇脖颈被压着,鼻腔里他被子的清香。
“别折腾了,抱一会,我病就好了。”
何遇知道他在逗自己,用手心去推他。推了几次,徐衍都纹丝不动,她也就放弃了。
“我们遇遇一点都不好追。”徐衍感慨了一句,手轻拍着她的背。
“才没有。”她嘟囔了一句,眼神越过他宽厚的肩头,落在了床头柜的照片上。鼻尖忽然涌上一股酸楚,她吸了两下,想要把泪憋回去。
“怎么了?”徐衍松开手,去看她,“怎么哭了?”
何遇摇头,身体微颤着往他怀里钻。
“哥,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徐衍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手心抚着她的长发,“是我不好。”
积压在心里的情愫顷刻间爆发,似是洪水决堤般不可控制。她哭得厉害,眼泪打湿了徐衍的T袖。徐衍没出声安慰,只是把手放在她突出的蝴蝶骨上,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在。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呼吸放缓,攥着被子的手逐渐松开。徐衍看她,她的眼皮有些红肿,面颊上还挂着泪痕,样子有点狼狈,但人睡的香甜。
“遇遇,我真的好爱你。”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他阖上眼,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因为拥着软香温玉,困意袭来之时,他毫无抵抗之力。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雪已经停了,玻璃窗挂着残余的水滴,风一吹,就顺着窗框滑落。
“几点了?”何遇在他怀里拱了两下,又翻了个身,揉了揉胀痛的眼睛。
徐衍手臂越过她,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三点。”
“完了。”何遇鲤鱼打挺般的坐起来,“给你送个馄饨送这么久,我妈要起疑心了。”
徐衍失笑,头枕着自己的手臂,睨着眼看她:“我像是在被你金屋藏娇。”
看她要走,他的手环过她的腰身揽了一下。
“别急着走,有东西给你。”他声音还有几分倦意,神情散漫。
“什么?”
徐衍没回,伸手去拉床头柜的抽屉。他拿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盖上印着水状的暗纹。何遇接过,闻到了一股冷杉的香气,清苦中带着一点回甘,与这冬季雪景联想在一起,沉静却浪漫。她打开,里面嵌着一对珍珠耳环,长坠的款式,珍珠的上方镶着碎钻。徐衍适时的打开了壁灯,柔和的灯光下,珍珠的温润感冲淡了钻石的锐利感,一切都恰到好处。
“这是意大利买的。”徐衍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看到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很配你。”
前年,徐衍随着车队去弗洛伦萨度假。那时候正值春季,整个城市都被成荫的绿树和各色的鲜花所包围。离下榻的酒店不远,有一个小巷,两侧开着不少中古店。他陪着队友闲逛时正好路过一处橱窗。
橱窗的两侧摆着小型的芭蕉树,宽大的叶片遮住了四角桌的桌角。桌子上铺着一块毯子,波西米亚的风格,边缘缀着一排流苏。一个银质的高脚圆盘放置在桌子中央,圆盘四周雕着欧式的花纹。几条项链挂在圆盘边上,一副珍珠耳环放在中间。耳环过于抢眼,周遭的一切都似乎成了陪衬。
徐衍推门而入,门上挂的铜质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主是一位年过花甲的妇人,穿着一身墨色的长裙,外面搭了一件白色的镂空披肩,银丝被绾成一个发髻,上面叉着一根古朴的中式发簪。
“你好,我想要门口那副耳环。”徐衍用意大利语说。
老妇人微微颔首,走向橱窗去取耳环。
“是送给你的妻子吗?”她从身后的橱柜里挑选出最配那副耳环的首饰盒。
“还不是妻子,连女朋友都不是。”
老妇人盖上盒盖,笑得十分祥和:“我想她会喜欢的。”““祝你好运。”
……
“我帮你戴上。”
徐衍取出耳环,指腹捏着她的耳垂。何遇对耳朵十分敏感,她能感受到他指腹温热的温度和他因为凑的近呼出的气息。
“你耳朵红什么?”徐衍看见她的耳根到脖颈一片绯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做了些什么。
“你手太热了。”何遇不肯承认自己的害羞,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
“戴好了。”
耳垂上的力气骤然抽去,何遇用指节轻蹭了两下垂在下面的珍珠。
“好看吗?”她转头,面向徐衍。
“好看。”
他抬手把何遇垂在脸颊两侧的碎发勾到耳后,珍珠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摆动了两下。
“你比珍珠好看。”
今时不同往昔,此情此景,多了几分暧昧和温存。
“哥,你在意大利谈过恋爱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太会哄女孩子了。”
每个方面,他都做的无可挑剔。
“遇到你,就无师自通了。”
何遇往后缩了一下脖子,酥麻从心脏开始向身体的角角落落蔓延。她垂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