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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请跟奴婢来。”
魏云奇满脸不可置信,怒道,“公主,今夜可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你怎能,怎能让我去马厩?”
“怎么不能?你不是本宫的驸马吗?”云舒似笑非笑扫他一眼。魏云奇被云舒看得心里发慌,原本满满的怒气就像肥皂泡,一戳就破。他肩膀耷拉下来,低眉顺眼地应了是,随玉露出去了。
当夜,云舒一个人躺在大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一夜好眠。而魏家人却只觉度日如年。
康平院里,陈氏卧房。
“也不知云奇那如何了,”陈氏保养得还算得宜的脸上满是焦虑,坐立不安地看向一旁的女儿,
“芸儿,娘这心里慌得厉害,要是公主发现了该怎么办,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早知如此,就不该娶公主的……”
“娘!”魏云洲面色发苦打断她,
“若是不娶公主,以她的身份怪罪我们怎么办。您别看我如今是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可那和皇家公主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状元三年出一个,上任状元郎就是因为得罪了人,如今还在苦寒的西北餐风饮露呢。”
未了,她又苦笑着提醒,“还有,娘,我如今是男儿,不是女儿身的魏芸,您别再叫我芸儿了,还是唤我云洲吧,免得喊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在公主面前露了馅。”
看着神情落寞,明明是女儿身却被迫早早担起家业女扮男装的长女,陈氏悲从心来,一把握住长女的手,心疼地应了,
“娘知道了,只是云洲,难道你要装一辈子男儿吗?可是如今你已娶妻,娶的还是公主,你,你将来可怎么办啊。还有云奇,他如今代替你去圆房,若是被公主发现,那我们……”
陈氏越说越心慌,魏云洲被她情绪感染,也有些心慌意乱起来。就在她们想着是不是找个丫鬟去主院里打听打听,便听见门外陈氏的贴身丫鬟翠香气息急促步履匆匆赶来,敲门说不好了,出了大事。
陈氏与魏云洲对视一眼,皆是震惊恐慌,之前陈氏便借口关心儿子,但因儿媳是公主不好过去看,于是派了翠香过去外头盯着。那翠香口中的出了大事,该不是……
“快,你先躲起来!”
儿大避母,女儿如今打扮成云奇的模样,若被丫鬟发现儿子深夜出现在母亲房里,少不得让人觉得异样。
待魏云洲躲到屏风后陈氏放开了门,“出什么事了翠香?”
“回老夫人,奴婢听您的吩咐去了主院那边打探情况,结果就打听到……”翠香的头越说越低,最后方颤声道,“打听到不知怎的的,公主好像不大高兴,将驸马打发到马厩里过夜去了。”
“什么?马厩!”陈氏只觉眼前一黑,头晕目眩,难不成公主真的都知道了?不,不会的,她强忍着晕眩,死死掐着翠香的手,
“好端端的,公主为何赶驸马去马厩,如今虽是五月,可晚上风还是有些凉的。今夜可是洞房花烛夜,马厩这等污秽的地方,公主怎么能让驸马去那儿。除了这个,公主可有说什么,她又是为何生气?”
“奴婢不知。”翠香被掐得有苦难言,在公主府,公主身边伺候的都是宫里出来的宫人,一个个都心高气傲有规矩得很。她们这些魏家带来的下人,若不是看在驸马和老夫人的面上,她凑过去人家压根不稀罕理她。
“那你知道什么,你——”陈氏正想发怒,忽听屏风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的声响,这才敛了怒气,“你先下去吧,再打听打听来禀告。”
待翠香走后,魏云洲从屏风后出来,陈氏脸色惨白,“云洲,你刚刚也听见了吧,你说该不会是公主发现了什么吧?”
“不会的,娘。”想比陈氏的慌张,她显然镇定得多,“一开始我也差点乱了心神,可转念一想,以公主的身份,若是她真发现了什么,可不就是被赶去马厩这么简单了。我看应该是云奇哪里做得不好,惹怒了她才会被赶去马厩的。”
“真是这样?”陈氏心中稍定。
魏云洲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八九不离十。”
只是公主为何突然这样,自赐婚后,她与公主接触的时间不少,按她的了解,公主的性子很好,并不是那种仗着身份肆意妄为的人。只要不大过分,不踩着她的底线,她都很好说话的。云奇到底做了什么事,才惹得她生那么大的气?
魏云洲心里烦躁焦虑,迫切想知道真相,而陈母心疼儿子害怕儿子出事,可去探望又不敢也不方便。魏云洲和陈氏硬生生熬了一夜,彻夜难眠,提心吊胆。
而魏云奇在马厩里也是难熬得很,他作为魏家唯一的男丁,除了早年间落难的时候过过几年苦日子,后来随着魏云洲读书天赋展露,有了功名,就再没吃过苦。
如今大晚上被赶到了马厩伺候马,之前被踹了三脚,身上余痛未消,又累又痛不说,想起公主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总疑神疑鬼怀疑公主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一直提心吊胆,唯恐自己干着干着就被禁军抄家带走。
好不容易熬到天微微亮,等公主那边终于松口让他回去,他便忙不迭回了康平院。
“姐姐,我们快些把身份换回来,”一见着魏云洲和陈氏,便叫苦道,“公主压根就不像你说的那样好伺候,我这一晚上提心吊胆,吓也吓死了,我以后再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