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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还挑衅地看了一眼李景淮。
好像十分瞧不上他这种不会自己赚钱的公子哥。
“你快吃吧,过会糖热融了,就不好吃了。”飞练嘴里也叼着一根糖葫芦。
他面朝着沈离枝,一直倒退着走,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快吃吃看,好不好吃?”
沈离枝面对他的期望,也不好推拒。
她轻轻咬下一个山楂球,裹着白糖的山楂球又酸又甜,在唇齿间弥漫着香甜的气味。
“好吃。”
飞练马上笑得更灿烂了,好像糖葫芦好吃是他的功劳。
“兄长……要吃么?”
在李景淮第三次投来目光时,沈离枝把糖葫芦抬了起来问他。
“不必。”李景淮转开视线。
其实这热闹于他而言,不过是许多明明暗暗的影子,和大面的色彩与轮廓。
并没有什么意思。
“哇——好多鱼啊!”飞练又跑到一个摊子前,夸张的声音把两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沈离枝举起糖葫芦杆子,也起了兴致。
“我们也去瞧瞧吧!”
李景淮点头应了。
“好可爱的金鱼。”
李景淮看不见鱼,只能听见沈离枝的嗓音软绵绵的,好像那些糖都渗进了她的嗓音里,变得甜腻腻的。
“要不要我买条送你吧!”飞练马上接话道。
李景淮却道:“你的钱,自己留着花。”
沈离枝头上被人敲了一下,“挑一条。”
“兄长要买鱼送我?”
李景淮轻轻嗯了一声。
飞练也不生气,蹲在她身边就热心挑起鱼来,“那条黑乎乎的鱼,像不像你兄长的脸?”
沈离枝不由低声道:“飞练你别这样说,他会不高兴的。”
不过她说是这样说,视线也不由跟着飞练指的方向看去。
不由也笑了。
那条胖头金鱼,脸黑黑的,身子白白的,游动的时候嘴巴一撅一撅。
确实像一个黑着脸的人。
沈离枝唔了一声,指着黑脸鱼,“老板我想要这只,行吗?”
“欸,姑娘我给你捞,再送你一个小瓷缸!”老板哪能不答应,笑眯眯伸出网。
沈离枝挑好了鱼,李景淮依言给她付了钱。
不过他身上带的都不是小数目,一碎银子把小贩吓了一跳。
他连忙拦在要走的青年,拉着他道:“不不不,公子这太多了。”
李景淮一甩袖子,“不必找了。”
“这哪能行啊!我是做本分生意的,可不能贪了你的钱,公子稍等,我马上给你凑出钱来。”
“不必了,松手。”李景淮还是挣扎要走。
卖鱼的小贩却左拦又挡,聒噪的声音更是响亮。
李景淮本来就只能靠着声音分辨四周,这下等于五感中视力、听力同时被阻,十分被动。
而且他似乎没有再听见沈离枝和飞练的声音了。
“沈离枝!”
不是他的错觉,沈离枝当真不在他身边了!
几名暗卫唰唰落在他身边。
“公子,刚刚那个少年把沈姑娘引走了,人太多,眨眼就看不见了。”
李景淮睁着眼,努力看向前方。
前面人影攒动,却不见沈离枝的身影。
一身的血,刹那冷了下去。
第72章 二吻 淡淡的血腥味揉进吻里……
找。
从哪里找?
奉城说大也不大, 可却没有小到几十人就能遍寻到地步。
因为夜祭的缘故,全城的人都出来了。
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李景淮视力受限,只能依靠暗卫去寻人。
“殿下, 那个叫飞练的人难道一开始就是冲着沈大人来的?”
常喜拳头敲着掌心, “我就觉得他对沈大人过分殷勤了,肯定有问题……”
他在窗前走了一个来回,忽然回头, “殿下, 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沈大人自己跟他走的啊?他们会不会认识呢?”
李景淮掀起眼睫, 在茶楼柔和的灯光下, 那双眼睛看起来像是蛰伏着暗兽,旋着令人胆颤的暗光。
常喜跟随他多年, 焉能看不懂他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老奴,也、只是猜测,毕竟周围人那么多, 那少年也不可能众目睽睽绑走沈大人……”
咔嚓——
李景淮手中的瓷杯应声而碎。
常喜头皮一阵发麻。
他识趣地闭紧嘴,连忙递上一块帕子,垂眼扫见太子指腹上挂出了一条血痕, 也不敢吱声。
李景淮用帕子擦去手指上的水迹和血迹,一举一动都带着不耐。
常喜轻手轻脚给他重新换了一杯茶。
李景淮捏着瓷杯, 热茶烫着他的指尖,他却宛若不察。
心绪不宁,让他几乎无法静下心思考。
沈、离、枝!
居然跟着一个认识不过半日的少年,把他丢下了。
她怎么敢?
李景淮不由攥紧杯子。
他都分不清现在盘踞在心里的是怒她不知好歹、违信背约。
还是忧她这个小蠢货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殿下也不要太过担心,只要把城门防住, 人还在城内,要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常喜担心他再次捏碎茶盏,不得提着嗓子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