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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景咬牙提起背包,深深看了一眼包里的诺基亚,一瘸一拐地往病房门走。
一道门阻隔着两个世界,房内昏暗,痛苦折磨着病人难以入眠,以计算点滴消磨着自己的逐渐流走的时间,但只要心有希望,总会绝处逢春,门外灯光明亮,焦急等待结果的患者,生怕难见自己的未来,幸有亲人陪伴,分担忧愁。
于景扶着墙,打开房门。门外的光亮打破昏暗,他略有些晃眼地用手挡了挡,只见光芒下,已经离开的陆砚正在打电话,他的身边停留着一张轮椅,似乎是在等人。
见于景出来,陆砚上前自然地接过他手上的包自己背上,指了指身前的轮椅,示意于景坐下。
他继续打电话:“好,具体情况等我和于队到警局了再说。”
“他想亲自看看。我?我干嘛拦着,他的伤他自己明白,撑不住了,大不了再给他送回来。让他现在一个人在病房里待着,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也会偷偷溜出来。”
陆砚挂断电话,和隔壁房间的杜峥妻子打了声招呼,就要推着于景离开。
路边的护士本来想拦着,但还是目送着他们离开。
“你和护士说了什么,她们这么轻易放我出院?”于景记得护士说他最起码得再卧床一个星期,手臂得两个月才能见好,他入院要挂的药水打了一长串的单子,按道理说护士应该不会放他离开才对。
陆砚推着于景前行,悠悠说道:“谁说你出院了?我只给你争取了两个小时,并且告诉护士,等你正式出院,你会请她们吃饭。”
“陆砚——”于景只恨自己现在只有右手的指头可以动,否则一定当场改一改陆砚的面相。
陆砚呵笑一声,绕到轮椅前,双手撑着扶手,威胁道:“你都成一个废人了,少跟我较劲,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丢在路上,可没人带你回去。”
于景不甘落于下风,抬头看着陆砚,微笑道:“我现在只是走得慢,腿又没断。”
“……”陆砚默然,果断地丢下于景一个人上车。
“我错了还不行吗?拉我一把!陆砚!陆哥!”见陆砚没回头,于景扶着腰直挺挺地站起,生怕扯到后背的伤口。
走到车边,陆砚无奈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输给了心软。他转身走到于景身边,合上轮椅,单手搀着于景坐上车。
考虑到于景背后的伤能少动就少动,加上于景旁敲侧击地哄了一路,陆砚下车时心情还算不错,亲自推着于景回到办公室。
见队长这幅样子回来,警员们愣了一会,随后马上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事,他们明白想队长这么要强的人,此时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关心。
江渡看了一眼队长身下的轮椅,“查了一遍谢亮的通话记录,在他们行动前,有人给谢亮打了一通电话,不过这个号码现在成了空号,查不到任何信息。”
于景微微往后靠,对身后的人说道:“谢亮受人指使的可能性更大了。”
“谢亮受人指使杀何飞滕灭口,烧掉茶室,封锁地下室,但和陶天有什么关系?”陆砚依旧没有想清楚。
于景顺势点头,“继续查,这个案子还有深挖的地方。”
“周副队不是说带回来了几个人,在哪儿?”陆砚环视了一圈办公室,没有找到周晓阳。
江渡指了指法医办公室,“因为这些人多多少少受了点伤,所以现在林法医正在给他们做检查。”
“好,我去帮忙。”陆砚说罢,干脆地转身往外走,忽而想起背上还背着包,脱下包递给路过的张程,“于景就交给你们了。”
“我不会照顾人啊!”张程看着手里的包,转头看向轮椅上的于队。
刚才还柔弱不能自理的于景缓缓站起,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示意张程,“不需要你照顾,包放边上就可以。”
“哟,于队啊!”方知书挑眉看着于景,“你该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你眼里的幸灾乐祸可以再明显一点。”于景看了一眼方知书,见他手里抱着箱子,伸出仅能活动的手指朝他招了招手,“这些是证物吗?”
方知书将箱子放在于景的办公桌上,体谅到他现在两只手都不方便,一件一件拿出来,娓娓说道:“我总算知道酒吧地面怎么会出现那么大坑了。茶室的地下室通往酒吧,因为是偷做的,地下室支撑不够,地面自然就容易塌陷。”
“顺着地下室走,另一个出口是酒吧的配电房。”方知书说着,忿忿暗骂,难怪他们一直找不到猫腻,原来入口被这么藏起来了。
方知书说着,将报告和床单样本放在于景面前,“这些是现场采的样,所谓地下室,其实就是个销魂窟,小房间的床上全是精|斑。”
报告中显示,目前地下室里找到的DNA多达33组。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份报告,“在最靠近酒吧配电室出口的小房间里,我们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
地下室足足有150平米,分隔成了10个小房间,每间房间大同小异,弯弯绕绕,仿佛置身于迷宫中。
相较于其他房间的陈设,这个房间的地毯、床单是全新的,显然是被刻意清理过,但他们还是在难以清理的地砖缝隙找到了浓硫酸灼烧痕迹与陶天的DNA。
现在可以确定,陶天也和地下交易脱不开干系,曾冬兰也确实利用他拉拢了其他富商的妻子,借此扩充了很大一部分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