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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算欺骗,隐瞒的罪轻一点。
叶初偷偷瞄了一眼齐淮天的反应,往下道:“因为在出来前,爹曾嘱咐过我,有很多人觊觎灵符,所以不要随意泄露自己要找灵符的事情,以免惹祸上身。”
说到‘我有病’这三个字,叶初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是在骂自己。
原本毫无反应的叶之澜听了这些话,身子一顿,眉梢轻挑,忍不住抬眸。
见她假装哭不哭的模样,静若幽潭的心底处好似吹过清风,带起丝丝捉摸不透的涟漪。
小骗子。
闻言,齐淮天脸色缓和了良多,毕竟他也没告诉他们要寻灵符,以至于此时能理解对方谨慎的心思。
人在江湖,由不得胡来,要顾及许多。记得夏芸曾说过她有病,且寻不到病因。
回想叶初之前拼命地救自己师妹的场景,齐淮天心软了软,要是心怀不轨怎会如此,她说的应当是真的。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一路走来,叶初他们也功不可没。
师父让他找灵符,却并没有说有什么用,或许待叶初治好病后再拿回去也未尝不可。
念及至此,齐淮天心里的疙瘩彻底消去。
声音转至温和,当中夹带了一点同情,“原来如此,那我们可以一起寻灵符,治好你的病,我再拿回去。”
此言正合叶初意,她佯装擦了擦眼泪,应道:“好,谢谢齐公子。”
既然都说开了,那齐淮天也不打算遮遮掩掩,拿出地图,指着上面的凤鸾镇。
“我手上已经有了一块灵符碎片,接下来我们要到这里,此处也有一块灵符碎片。”
谢千林没必要骗他们,他是真的有实力将他们全杀了。
于是齐淮天把他的话听了进去,要弄清楚所有事情,只能先找齐灵符碎片,掀出幕后之人。
念及齐淮天伤势还较重,暂定五日后出发,死去的男郎父母是热心肠的,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好菜好饭地招待他们。
叶初塞了几块银子给男郎父母,那是当手镯的银子,当然,她没有全给,肯定留了些出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总要为自己打算,将来肯定有要用钱的地方。
转眼间便是五日后,在几日里确实没再发生十八岁男郎无故死去的事,明城里的人也不太敢相信,纷纷以为是老天爷开眼。
齐淮天悬起来的心往下放了放,先不说谢千林之前做了什么,他倒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天色渐渐亮起来,经过这一遭,夏芸看齐淮天的眼神明显不同了。
那眼神时而羞涩,时而纠结,欲言又止,将女子初生爱慕之情展现的淋漓尽致,叶初甚是满意。
可一想到自己曾经也中过这种毒,她的笑容立即凝固,只觉得倒霉之极。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缝落在叶初身上,微风拂拂,一袭白纱裙翩翩然,裙摆泛起涟漪,层层旋开,待风略过,又缓缓聚拢。
叶之澜提着剑,稍稍弯腰,踏过门槛,慢慢抬眼看向她,眉眼淡淡,掩不住容貌好看。
叶初稍稍偏头,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少年墨发由黑布作冠,干干净净,淡淡的阳光铺撒在他脸上,衬得眉眼愈发如画。
风带过,绿叶落至鬓发上。
她感受到了,正欲伸手拿下来,一双修长如葱的手先一步取下,纤手停在半空。
叶初抬眸看着叶之澜。
他唇角微勾,笑意浅浅,话语丝毫不显越距,“你发上有叶子,我替你拿下来。”
“嗯。”叶初也察觉到了,没多想,恰巧齐淮天拉着马车过来。
她背着包袱走过去,看着对方,意思意思的客气一下,“齐公子,辛苦你了。”
绿叶还在叶之澜手上,又是一阵风,将它吹落,莫名添了几分诡异之意。
夏芸收拾好出来,见叶初和齐淮天靠得有些近,心中有些发沉,闷闷的,好似不太喜欢这样。
几秒过后,她唾弃这样的自己,怎能如此小心眼,师兄又不是她个人的,跟别人来往亲密些又如何。
想通后,夏芸旋即绽开笑容,上前拉着叶初的手,问道:“小初,你收拾好了?”
叶初点头,拍了拍肩上少得不能再少的包袱,“收拾好了。”
叶之澜抬首,望向不远处的大树,握剑的手一顿,眼眸微烁。
谢千林稳稳地坐于上方,红衣垂下,交叠在一起,清风拂过,随风荡荡,甚是好看。
半空中,四目相对,率先收回视线的是叶之澜,待她们上马车后,齐淮天叫他跟着进去。
除了叶之澜,其他人都没看到谢千林,齐淮天直接驱马离开。
树叶晃动,谢千林一跃而下,刚落地,逸风便出现,“主人,他可能已经知道明城所发生的事情,往后我们得谨慎,防他暗袭。”
谢千林忽然笑了一下,笑靥如媚,眼底却泛起漠然,“好呀,他要是敢来,我必让他有来无回。”
逸风动作微微一顿,泛起担心,却不敢抬首。
靠近马车窗处的叶初好似有点坐不住,情不自禁地掀开窗帘,小脑袋伸出去,下意识地朝后面看。
谢千林像是有感应一样,掀眸望过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长指捻着玉箫,姿态自若,身影欣长,墨发一如既往地放下来,无形中增添惑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