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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当年,她在伦山学过一段时间,虽然难,但到底还是被她找到了办法。
她花了三年多,终于养成了一只。
现在,希望就在眼前,只要让这两只蛊虫撕杀,杀出能媲美伦山蛊后一脉所养出的蚀蛊,那阿穆圣便有救了。
妮怜半阖着眼,想着这些的事。
阿穆圣点了点头,伸手,准备把小桌案上的蛊盅,取过来,放到自己身边。
手刚探出去,忽地,心口猛得升起一股疼痛。
这痛意来的太突然,阿穆圣猝不及防,被这钻心之痛给疼得,突的一下软倒在了马车内铺的地毯上。
砰——
车中小案,随着他软下去的身体,被他带得翻倒了下去。
正准备小眠一会儿的妮怜听到动静,赫然睁开眼睛,一睁眼,便见阿穆圣撑着塌,脸上青筋凸显,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妮怜一惊,赶忙从塌上坐起身,立即伸手搀扶着他。
阿穆圣双眼通红,心脏仿佛在被什么东西啃食般,痛得他满头大汗。
干瘪的手,顺着妮怜伸过来的胳膊,骤力抓上去,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减轻心口的疼意。
“阿穆圣,你怎么了?”妮怜脸色骤变,紧紧反握住他。
妮怜话刚一出,车外,就响起了一护卫的声音:“大祭师,可是有事?”
大祭师刚才软下去的动静不小,已惊动了外面的护卫,于是,其中一个护卫便打马上前询问。
“无事,退开。”妮怜听到车外的声音,平复情绪,用与以往相同的声音喝道。
那护卫听到妮怜的声音,奇怪地看了一眼紧紧关着的车门,然后打马退远。
等马蹄声跑远,阿穆圣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微张着嘴,急急喘气:“妮,伦山蛊,蛊后……”
摧心之痛,让阿穆圣语不成句。
满是皱纹的脸,在这忽来之痛的折磨下,变得狰狞。
妮怜一听伦山蛊后,瞳孔震缩,手一伸,赶紧将那掉落到地上的蛊盅捡起来。
取出蛊盅里的其中一只蛊,然后紧紧盯着阿穆圣,想等着阿穆圣体内蚀蛊一死,便立即将手中这只还未成型的蚀蛊种入阿穆圣的体内。
妮怜这些年,一直练不出与伦山蚀蛊相等毒性的蛊。
久经折腾,她想出了以蚀蛊养蚀蛊的办法,准备养出一只毒性最强的蚀蛊做备用。
所以,蛊盅里这两只还未厮杀完的蛊,皆是蚀蛊。
目前,两只蚀蛊毒性都达不到阿穆对体内那只蚀蛊的毒性,但她现在,已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妮怜神情严肃,静等阿穆圣体内的蚀蛊死掉,然后就立即种蛊。
等,最是难熬。
妮怜虽是在等,但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她额头上已布起了细细冷汗。
等了大概一柱香,阿穆圣脸孔越来越扭曲,越来越痛苦,可偏那只在他心脏之处的蚀蛊却始终没有死掉。
又过了一柱香,就在妮怜等的已咬起了牙齿之际,阿穆圣脸上的痛意,竟有了缓和之像。
似乎那只能取他性命的蛊虫,安静下去了般。
痛来的突然,撤退得也很突然。
就在阿穆圣以为自己会被蚀蛊折磨死时,身上的痛,就犹如潮水般全退去了。
通身上下,再无一丝痛感,仿佛刚才那两柱香的煎熬,只是他的幻觉般。
“阿穆圣,你……”看着神情有所缓解的阿穆圣,妮怜脸上划过惊异。
怎么回事,蚀蛊未死?
阿穆圣缓缓吐了口气,并未立即为妮怜解疑。他撑着妮怜手,借着她的力,重新坐回塌上。
车厢内,一时寂静。
妮怜紧张地看着阿穆圣,不错过他脸上一丝神情。
坐了良久,许是缓过刚才那阵面对死亡的心悸,阿穆圣眼底闪过狠戾。
“是伦山蛊后,一定是她。”
恨意太浓,阿穆圣本就有问题的声音,此刻犹如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刚才,他感觉到了那沉睡在他心脏中,三十几年不曾动过的蚀蛊,动了。
它在他的心口处翻江倒海,仿佛一只贪婪的老鼠,撕咬着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妮怜眼里透出担忧:“阿穆圣,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真是蚀蛊作乱,他现在……
“蚀蛊醒了。”阿穆圣痛恨道。
阿穆圣年轻时,因为野心偷去伦山。在伦山,他没少受到折磨,他的喉咙曾被剧毒毒过,所以,导致他的声音极为难听。
他的声音,一出喉咙,就透出一种歇斯底里的感觉,仿佛是在用全身力气在说话般。
妮怜眼瞳闪过惊愕,不知想到什么,皱眉道:“若蚀蛊被唤醒,你现在……”
她话语未尽,但阿穆圣却明白她的意思。
蚀蛊若醒,那他现在决不可能,还能坐在这里和妮怜说话。
想到这里,阿穆圣眼里狐疑:“你的意思……?”
“但是,我没感觉错,刚才心口处似乎有万虫在噬心。”
他心口处,只有蚀蛊这一异物,若不是这异物在动,那还能是什么?
妮怜沉眉,疑惑问:“那现在呢,你现在感觉如何?”
“未再有感觉。”
妮怜闻言,半搭着眼睛,陷入了深思。
良久后,她从沉思中回神,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浑浊的老眼里,射出逼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