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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一件镶着毛绒绲边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肩头。
里面带着的暖气瞬间便袭满了她的全身。
紧接着便听见冬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姐,快进屋吧,这外面冷,当心着凉,可要仔细着身子。”
沈珞珞捏紧披风一角靠在檐下的红漆柱子上,一时沉默无语。
约莫过了一刻钟才道:“冬葵,你说夫君他这会应是已经到了宫门口了吧。”
她一直遥遥望着被黑暗包裹着的皇城方向。
冬葵见她像个望夫石一般立在廊下,就有些不忍心。
她咬了咬嘴唇气愤道:“应是到了吧,小姐,这姑爷着实是太令人生气了,你这身子本就不好,还要起这么早为他忙这忙那,他可倒好,不仅不领情还冷脸待你,要知道往日在咱们府中,小姐可都是有五六个丫鬟仆妇伺候的,哪像现在像丫鬟似得服侍他。”
“休要胡说,夫君本就不喜我们商贾人家,以后勿要在府中提起这些,以免被有心人听去,惹得夫君不快,这里不像沈府任由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还是要规矩些。”
沈珞珞突然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冷冷看着冬葵。
她觉得这丫头最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开始公然给傅承之脸色甚至是说他的不是。
她知道这些都是为了自己,但是以防落人口舌惹得夫君不快,也只好板着脸训斥她。
冬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意惊得不敢出声,一边用手捂住嘴巴一边连连摇头。
“小姐,冬葵知道错了,以后会注意的,你可别生气了,生气会伤身子的。”
沈珞珞作势假装瞪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刚刚在罗汉床上坐下,便觉困意袭来,她便褪去鞋袜侧身躺在了上面。
头刚一沾上枕头,便感觉有一阵淡淡的香味入了鼻腔。
她猛地清醒过来,将脸埋在枕头上又闻了闻,更加确定了是这个味道。
她记得这傅承之从来都不是个喜欢香料的人。
身上除了淡淡的皂角味,便没有其他的味道。
如今这个味道已经连续在他身上出现两次了。
莫不是别人送他的?她暗自忖度着。
“不对,夫君他如此清心寡欲,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受别人送的东西,一定不是。”她忽的又摇了摇头自然自语道。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少夫人,老太太请您去寿齐院儿叙话呢。”只听得一个略有些媚态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是墨云的声音!
因为起的太早,沈珞珞便觉得十分困乏,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再听到墨云的声音后,整个人立即精神了起来,睡意全无。
眼前立刻浮现了王氏的面容,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这墨云是王氏最得力的丫鬟,平日里尽得老太太的招抚,所以骨子里就多了一份高人一等的架势,就连对待沈珞珞也略带几丝不在意。
“墨云姐姐请先去回禀老太太一声,我们小姐稍后就来。”
冬葵大声的朝门外的人应道,转过身便见沈珞珞已然开始整理起穿戴来了。
待外面的人走远,冬葵赶紧走到罗汉床前收拾起了傅承之睡过的被褥。
她边收拾边道:“小姐,这老太太又想干什么,这么早就要遣你过去,简直跟个人精似得。”
“她还能有个什么事,无非就是找些不痛快,过过嘴瘾罢了。”
沈珞珞看着镜子中自己这副朴素的模样,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2章
待她踏入寿齐院,步入内间屋子的时候,便看见王老太太正端坐于厅中。
双目微闭,嘴里念念有词,右手还持着一串佛珠不停的拨弄着。
她站在王氏的面前有些踌躇,想着要不要请安,又恐觉会打扰到老太太清修,给自己落得个不尊敬长辈坏名声。
权衡利弊之后,她还是决定站着,等老太太主动找她。
就在她念头刚刚落下的时候,便听见一阵声音从自己的头顶上方传来:“来了,坐吧。”
老太太语气稍微有些慵懒,兴许是起太早的缘故,声音听上去没有往日那般慷锵有力,面上也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是,母亲。”
沈珞珞恭谨的朝王氏拂了拂,走到一侧的红木椅子上坐下。
她觉得今日的王氏略微有些不同寻常,起的早也就罢了,就连话都少了许多。
以她那不饶人的性格,人还没坐稳,话就得像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出来了。
今日倒像换了个人似的,让人难以琢磨。
常言道: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风平浪静的。
看来这王氏是憋着什么事情等着爆发呢。
沈珞珞食指指腹来回摩挲着大拇指的甲盖,思索着待会儿该如何应对。
“珞珞,可知今日是个什么日子?”
思索间就听得王氏开口了,语气仍是十分平淡。
她将视线停在沈珞珞的身上,上下扫视了几遍,脸色就有些不对了。
紧接着手里拨弄佛珠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沈珞珞立刻就警觉起来,这不,又开始找茬了,不若怎会问出这种问题。
她不慌不忙的道:“回母亲的话,今日乃是正月十六,未出正月,应是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