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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奔坐到沙发上,身后两人分列左右,如同门神。
“不如,我们来叙叙旧?”
老人紧跟落座,从善如流:“什么旧?怎么个叙法?”
“不如就从二十年前你还是上粤村一个卖货郎说起……”
龙天面色大变,噌一下起身,两旁黑衣人迅速围拢,只待一声令下,就能将这三人就地解决。
虎奔笑意不改,换了个更为悠闲的坐姿。
目光越过黑衣人,径直落到龙天遍布褶皱的脸上,“叙旧而已,紧张什么?”
“你到底是谁?!”
“刚才说了,故人,二十年前的。”
“不可能!你这个年岁,二十年前还是个吃奶的小娃,怎么可能知道……”
“所以,你承认了?”虎奔含笑,尾音上扬。
龙天拨开黑衣人,抬步行至他面前,压低嗓子,隐忍着怒气:“常言道,好奇心会害死猫。既然是陈年旧事,大可不必翻出来细说,你以为呢?”
虎奔两手一摊:“不曾指名道姓,又何必对号入座?”
“你!”
“却说二十年前的上粤村,家家户户都靠出海打渔为生。村里有一户龙姓人家,父亲打渔,儿子卖货,不算大富大贵,倒也安稳顺遂。”
“可惜一场风浪掀翻了渔船,父亲葬身大海,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负债累累。儿子只能离乡背井,外出闯荡。”
“两年后,当他再次回村,不仅还清了债务,还成为村里人人艳羡的暴发户,你猜为什么?”
虎奔不需要回答,自顾自继续:“因为,他遇到了贵人!”
龙天脸色发青。
“两年间,在这位贵人的指点下,他不仅赚到足够的钱,还见识了普通人无法触及的权贵世界。”
“这人啊,乍然富贵,就容易滋生野心,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原本他是没有这个机会的,但某天那位贵人好像遇到点事,突然将偌大的财团交到他手上,就消失不见了。”
“原本说好只是代管,可随着时间流逝,一个月,一年,两年……那位贵人始终没有音讯,他想,这些东西是不是都可以变成自己的?”
“反正,真正的主人已经失踪,或许死了也不一定,最好是死了。”
虎奔:“就这样,他将财团改头换面,先是名字,再是构架,最后只要清除所有知情者,财团就是他一人的囊中之物!”
随着故事徐徐展开,中间的细节逐步呈现,老人本就难看的脸色登时黑到极点。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是谁?!”龙天紧盯虎奔的脸,试图在五官里找到与那个人相似的痕迹。
可惜,没有!
“你不是他的后人!”龙天斩钉截铁,“可你为什么知道这些……是楼生告诉你的?!”
“不……不可能……他已经整整消失二十年……不可能再回来……”
粤省地区称呼男性通常用姓加一个“生”,意思是“某先生”。
楼生,就是“楼先生”。
虎奔冷笑起身,抬步逼近:“为什么不可能?”
他抬眼扫过四周黑衣人:“这些都是你用财团资金招兵买马来的?龙天,不是你的勉强吃下去,也总有吐出来的一天,如今是时候了。”
“你什么意思?”老眼一跳。
“当然是代表楼生,拿回他的东西!”
“大言不惭!你凭什么代表他?你有什么资格代表他?当年是楼生亲手将御风财团交到我手上!”
虎奔轻笑,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大小刚好可以握在掌心:“就凭这。”
龙天定睛一看,霎时身形巨震。
“认出来了?这是楼生的私印,没有这方印鉴,财团很多决策你都干预不了吧?”
龙天:“怎么会在你手上?!”
虎奔笑了:“你以为呢?”
“不可能!他都消失二十年……”突然,他反应过来,“你是冒充的!”
言罢,眼底杀意汹涌。
虎奔看似镇定,后背却早已冷汗直冒。
前面一切发展都在江扶月预料之中,行动前,她教过他如何应对,甚至龙天每一句话都在预演的时候出现过,所以虎奔半点不慌。
可是从这句“冒充”开始,接下来的剧情江扶月没教啊!
怎么办?
龙天看穿虎奔眼底的虚浮:“果然,你就是个冒牌货!别以为拿了一方假印,凭借三言两语就能代表楼生!”
说着,他忽然凑近,压低嗓音:“就算你是真的,只要我想,也能变成假的!”
虎奔一愣。
不等他反应过来,拳风已至,他本能地闪躲,那攻势便堪堪擦过耳际,掠起一阵杀意。
虎奔懂了,对方是想灭口!
龙天退至安全区,抬手一挥:“拿下!”
黑衣人闻风而动。
小六早就按捺不住想冲上去帮忙,却被身旁头戴鸭舌帽的人制止。
“虎哥有危险!”他惊道。
那人只低声回了句:“不急。”
话音刚落,原本明亮的室内骤然陷入黑暗。
“怎么回事?”
“停电了!”
“保护龙王!”
“……”
很多时候,生与死往往只在分秒间。
当灯光重新亮起,局势早已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