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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启山眼里闪过失望。
这时,江扶月匆匆自楼上下来:“妈,有件事我想跟你——”
然后她看见了门外的父子俩,彼时,她手中还拿着两人以及韩家的调查资料。
啧。
在江扶月的提醒下,韩韵如这才想起让韩启山和韩慎进来说话。
韩慎不动声色打量室内,装修精致,空间敞亮,心里兀自松了口气。
看来妹妹过得很不错。
韩启山也在环顾四望,不过感觉却和儿子截然相反。
家具不够高档,装修风格华丽有余,个性不足,还有那本反扣在茶几上的烘焙书,怎么小如还要进厨房吗?
“请坐,喝水还是喝茶?“韩韵如问。
“水就可以了。”
韩韵如进到厨房,江扶月毫不避讳地打量二人。
韩启山动了动唇:“……是月月吧?”
“您好。”她微微点头。
“诶,我是姥爷!你们这边是叫姥爷吧?还是叫外公?”
江扶月既没说姥爷,也没喊外公,只道:“都可以。”
老爷子眼神一黯。
韩慎叹气,一把年纪了,还想诓人小姑娘喊他。
不过小丫头很聪明,不动声色避开,还能堵得老爷子哑口无言。
“月月你好,如果你妈妈愿意承认我们,那你该喊我一声舅舅。”
他加了前提。
江扶月这才正眼打量起眼前的中年男人,五官俊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正气。
对上她的目光也不闪不避。
“你跟你妈妈很像。”
韩慎其实更像韩启山,但眉眼里还是依稀能够找到与韩韵如的相似之处。
“我是亲生的,当然像了。”
男人低笑,直到韩韵如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才堪堪止住。
“喝点水吧。”
“诶!”韩启山接过来,立马喝了一口,感觉女儿倒的水比蜂蜜还甜。
韩慎就:“……”倒也不必如此。
韩韵如在两人的注视下,坐到对面沙发上,沉默一瞬,“我……”
韩启山立马坐直。
韩慎也不由正色。
她扫过两人,抿了抿唇:“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没关系。”
“不要紧。”
父子俩同时开口。
韩韵如一愣。
江扶月也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过去的事忘记就忘记了,我们重新认识好吗?”韩慎看着妹妹,仿佛要将一生温柔用尽,语气里都透着小心翼翼。
他说,“我是大哥,叫韩慎,你还有个二哥叫韩恪,三哥叫韩恒。”
老爷子坐不住了,疯狂给儿子使眼色:我呢?还有我!还有我!
韩慎嘴角一抽:“这是爸爸。”
“我叫韩启山。”老爷子乖觉补充。
韩韵如看了韩慎一眼,目光扫过老爷子的时候仅轻轻一掠,便错开了去。
两人只当她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江扶月却若有所思。
“小如,都是爸爸的错,才让你一个人无依无靠在外漂泊二十多年,我……对不起你。”老爷子目光沉痛,老眼泛红。
“爸……”韩慎心里不是滋味,刚想说什么,却见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过去的二十年无法回头,我也不求赎清这一身罪孽,只求在有生之年能够弥补一二。”
韩韵如低垂着眼,没说话。
韩启山姿态放得更低:“小如,爸爸知道错了,你愿意跟我回帝都吗?你还是韩家唯一的女儿,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和你三个哥哥都无条件支持。”当然也包括离婚!
在韩启山看来,若非女儿失忆,是绝对不可能嫁给江达这种人的,她委屈了二十多年,如今终于可以挣脱牢笼,他一定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不叫任何人欺负了去!
韩慎没想到老爷子居然这么急,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迫不及待想对小如的人生指手画脚。
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果然——
“抱歉,您真的确定我是您女儿吗?”
韩启山:“当然!绝对不会错!”
不管相貌年纪,还是失踪的时间都完全吻合,甚至根本不用做亲子鉴定,只一眼那种骨子里涌动的血脉亲缘就骗不了人。
“就算我是,但我并不愿意去帝都。”
老爷子愣住:“……为什么?你不希望我们一家团圆吗?”
韩韵如:“我的家在临淮。”
“可……”
“爸!”韩慎赶紧打断,“小如有她的打算,您别添乱。”
“这怎么能叫添乱呢?我是……”i
门铃声响起,打断了老爷子接下来的话。
江扶月起身去开。
“月月,你妈呢?她没做事吧?你可把她看好了,手上伤口沾不得水……”江达一边换鞋,一边把带回来的菜放下,嘴上吧哒个不停。
突然,他目光一顿,定在多出来的那双男士皮鞋上:“家里来客人了?”
江扶月点头。
“谁啊?又是邻居吗?”
江达之前试新菜,家里人都吃腻了,连吴前也被养胖了十斤,最后实在没人捧场,他干脆叫了几个邻居来吃。
从此,邻居变朋友,朋友变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