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看出来。”
    “明明是个普通人，怎么就成间谍了？”
    “……”
    大家都不信。
    那么熟悉的同事，突然有了另一层身份，这种感觉就像你一直以为的小狗实际上是匹恶狼。
    惊疑，后怕，恐惧，种种情绪交织翻涌，大家都表现出极大的不安。
    会不会还有这样的人潜伏在身边？
    ……
    但对于辛洪成来说，喜大于惊。
    卡扎当着所有人的面证明了他的清白，还当场鞠躬，表达歉意。
    辛洪成终于摘下了小偷的帽子。
    众人反应也不尽相同。
    有表达关怀的——
    “被押了这么多天，身体没事吧？”
    “看上去还是憔悴了不少，要注意休息。”
    也有大大方方来道歉的——
    “老辛，之前实在对不住，听了那些谣言，还真以为是你做的。”
    “认识这么多年，你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唉，当时我怎么就没站出来替你说话呢？”
    “都怪我，耳根子软，人家讲什么就真的信了，确实对不起。”
    还有拉不下面子道歉，所以装傻充愣打哈哈的——
    “误会澄清了就好。”
    “你这趟F洲也不算白来，什么惊心动魄都体验过了。”
    “人没事就行，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欢迎回来啊，老辛，这几天没有你还真不习惯。”
    “哦，对了，之前给老黄的那部分工作，还是交回你来做吧，我更放心。”单平华也笑着表态，慈和的模样跟当初强行勒令他“休息”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以上所有，好的坏的，辛洪成照单全收。
    一切好似恢复到正轨，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真的没变吗？
    其他人不知道，反正辛洪成是彻底不一样了。
    大家发现他话开始变少，比起以前动不动就吐槽、抱怨、义愤填膺，如今的他更多时候都在埋头工作。
    除非学术上的沟通和交流，平时很少再去说谁的闲话。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江扶月的“头号喷子”，只要有江扶月的什么消息传来，他保管第一个开怼。
    如今再提到江扶月，他要么不说话，眼里全是赞赏与佩服；要么就是开口夸，说她聪明、踏实、刻苦。
    大家调侃——
    “这是被江扶月下了降头吧？”
    “嗯，降头的名字估计叫——快乐崇拜降。”
    “亲眼见证了学术界的黑转粉？”
    “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能把江扶月夸出花儿来，信不信？”
    从“江黑”到“江吹”似乎只需要被当成小偷抓一次？
    辛洪成话变少是其一，再者就是炮仗脾气也收敛了。
    以前动不动就炸裂，现在每天花茶泡枸杞，佛系又安宁。
    除此之外，他也不再去单平华面前奉承讨好、找存在感了。
    每天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其余时间就看看江扶月的论文，批注一下，美其名曰“跟后浪学学怎么翻滚”。
    总之，他就像变了个人，不争不抢，心平气和。
    ……
    江扶月花了两天时间，复刻了所有丢失的实验数据。
    所有人都不信她能全部记下来。
    “别逗了，她又不是复印机。”
    “讲真，这牛吹得有点大。”
    “演电视剧吗？天才女主，全程开挂那种？”
    “或者绑定系统，玛丽苏无限流？”
    “但消息传得有模有样，说江扶月真的把所有数据重新弄出来了。”
    “谁传的？”
    “好、好像是谢教授？”
    “……”众人一默。
    “反正江扶月就在旁边实验室，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啊，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
    “我赌两包辣条，她不行。”
    “三包，我也赌她不行。”
    “……”
    最后辛洪成跳出来：“十包！我赌她行！”
    然后，一群人乌泱泱跑过去看。
    再然后，一个个脸肿得老高回来。
    只有辛洪成笑得像只成精的狐狸。
    找回全部数据，基地又给配了一台新电脑，江扶月重新忙碌起来。
    谢定渊也带领自己的团队，继续改进创新。
    ……
    3月28号，在经过长达十天的准备工作之后，A苗正式进入临床试验阶段。
    先是单一个体接种，观察期五天。
    接种对象状况良好，疫苗有效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三。
    消息一出，整个实验区都震惊了。
    “居然有百分之九十三……”白传浩喃喃出声。
    徐宽一愣，心里说不清是羡慕，还是遗憾，总之复杂得很。
    如果当初他能勇敢一点，不那么瞻前顾后，坚定地跳到江扶月的阵营里，那如今这份成功的喜悦里可能就有他创造的一部分。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白传浩：“倘若当初听你的，选择减毒活疫苗的研究方向，可能……”
    徐宽知道他想说什么，摆了摆手：“别人走着平坦稳当的路，可能换自己去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扶月能够成功，并不是因为“减毒活疫苗”容易成功，而是她拥有的强大实力让这种成功变得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