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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静之笑道:“法师护我军中小将至岐雍关报信,却是连我军营都未入,又连夜折返,辛苦法师了!”
道齐摆手道:“些微小事,不足挂齿!”
邹静之也不再多言,只看向楼韵芙道:“还请楼将军引路,我们去看看另外那一处战场,以便早点定下章程,好方便行事。”
看过那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人狼大战的战场,邹静之已经面色铁青,咬牙道:“素苫欺人太甚,可这样的地方,若没有人接应,这么多的畜生,如何能接引过来,只怕,敌人早就在暗处着手了,否则极难做到令我们两地都毫无察觉。”
楼韵芙轻声道:“邹将军觉得,此事与刘家无关?”
邹静之略略沉吟了片刻才道:“别人静之不敢说,但应当是与刘达老将军无关的。我们邹家和刘家,在岐雍关和前雍关守望相助,这么多年,刘达将军是何等样人,静之还是心中有数的。”
“再者说,静之就事论事,与公而言,在我们这处除掉广南王府世子爷,有百害而无一利,刘达将军不是那样没脑子的人。与私,据静之所知,刘家和广南王府并无私怨,且素来仰慕广南王和广南王太妃,也不犯着如此。”
广南王世子听得邹静之这些话,感觉自己就像那待宰的羔羊一般,忙打了岔道:“咱们先商量商量,怎么把这些马带出去,赶紧把这地方处置了吧。至于究竟是谁想要我的命,也不是站在这儿说两句,就能盘清楚的。”
邹静之点头道:“咱们先把人马和药材弄出去,这地方,只能两头先派人守着,要等前雍关的队伍来了,一起看过了,才好放火烧山。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回头王爷肯定要过问此事,咱们三方都看过,将来在王爷面前也好说话。”
楼韵芙不禁暗自点头,这位邹家女将,心思缜密,冷静自持,果然极不简单。
当日下晌,人马和药材,便尽数移出了山谷,住进了邹家军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半夜里,宁舍带了消息回来,月怀领着刘家军将士在后头,月影已经前往安北大军中送信去了。
第二日上晌,刘家军也到了。刘武看了那两处战场,若不是亲眼所见,刘武只觉暗卫报的那个信,只怕至少报了九成水荒,如今一看,只觉头皮发麻,几十个人,在这样前后夹击,人兽混战的包围中,竟能脱了险,这根本就是不敢想的。
刘武先在广南王世子面前告了罪,两厢看过,直接决议论,先放火油把这些尸首都烧了,再洒了石灰,然后干脆两家共同出人出力出银钱,把这段路给修了。
大火烧起来,焦臭扑鼻,还好这地方没有成片的林子,杂树几已枯萎,三四日之后,火总算熄了。
留下扎营修路的将士,派出去打探情况的斥候,广南王世子这一行,都跟着邹静之,总算到了岐雍关。
这几日,邹静之和秦念西几人,都已经熟悉了,邹静之要把秦念西和楼韵芙几人,都安置到岐雍关邹将军府中,秦念西本就是受了广南王世子之托,为了邹静之而来的,一路上大概已经弄清楚,这位邹家大小姐,基本上都是住在军中的。
秦念西当即笑着拒绝道:“邹将军无须如此客套,王爷遣我等医女前来,并不是来做客的,听说咱们邹家军营中专门有女子住的营房,我们就住那里吧。”
楼韵芙见邹静之有些犯难,只得跟着帮腔道:“将军无须多礼,我们原在安北军时,就曾在军中住过。”
邹静之见她们神情不似作伪,便也同意了,只领着她们一起,往军营中去了。邹静之有些好奇道:“不是说君山医女在安远城开了医馆吗?二位医女不用在医馆坐诊?”
秦念西只笑着摇了摇头,楼韵芙却似不经意间随口答道:“我们日常都是住在长公主府的,不过是有些特殊的情况,王爷点了我们姑娘过去帮衬。”
邹静之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道:“请恕静之有眼无珠了,原来外头盛传,楼将军护卫君山医女,入长公主府替安北王妃治病竟是真的,可这两位姑娘,也着实是小了些。”
秦念西笑道:“邹将军心目中能治病的大夫,只怕都是须发花白的老先生,便是医女,也应当是温婉和善的中年女子吧?我们这样的,确实离经叛道了些。可邹将军这邹家军大营当中,不也有女将们住的营舍吗?”
邹静之瞬间明白了秦念西话语中的意有所指,当即笑着点头道:“是我世俗了,如此说来,王妃的病,也如坊间传言,真的已经好了?”
秦念西这回倒不似从前,对长公主的事一般都是三缄其口,反而答得直截了当:“是,不仅如此,王妃已经有孕在身,明年春末夏初,当得瓜熟蒂落。”
邹静之愕然道:“既如此,姑娘为何不在王妃身边护佑,反而走了这么远?”
秦念西笑道:“邹家大姐姐,我们唤你邹家大姐姐可使得?”
“求之不得,但凭姑娘高兴就好。”邹静之点头道。
“嗯,邹家大姐姐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君山医女,每个人擅长的都不太一样,比如我,更擅针法,我这位婷姐姐,则擅药,此时在王妃身边侍候的那位医女,倒是位温婉和善的中年女子,在孕产上极有心得。”秦念西微微笑着解释道。
邹静之听得极是认真,一脸赞赏地笑道:“你们这大夫当得,倒有些我们兵法上说的,为将者需得知人善用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