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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夜里已经入了子时,楼然和楼蔚突然回来了。
秦念西睡眼惺忪,看着两人一脸的风尘仆仆和掩饰不住的焦急,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心里突了突,一边往身上穿着衣裳一边急切问道:“嬷嬷呢?怎么就你们俩回来了,嬷嬷人呢?出什么事了?”
楼然连忙道:“师傅没事,是,是邹将军,邹将军……”
秦念西已经穿好了薄袄,听得这话,手上忍不住顿了顿,又问道:“是哪位邹将军,出了什么事?”
“是邹大将军,阵前在马上掉了下来,人被抢了回来,可一直昏迷不醒,宁舍道长说是中了毒,师傅遣我们回来报信前,那边驻扎的药师,还没分清楚是什么毒……”
秦念西就着紫藤的手披上斗篷,又问了一句:“婷姐姐呢?”
紫藤沉声答道:“在药房里,说是装些药材,马上就好。”
秦念西点头道:“老祖宗在大营里,紫藤姐姐立即去找云将军,让他往大营里送信,我们先出发,等天明了,你再往王妃跟前说明情况。”
紫藤连忙屈膝往外头去了,孟嬷嬷装了两套干净衣裳,递到楼然手里,又问道:“就你们俩自己来的?”
楼然连忙摇头道:“世子爷和师傅从邹家和新军里,各抽了十个人手,前头应当还有人快马往安北大营送信去了……”
秦念西十分敏锐地蹙眉道:“前雍关也打起来了?”
楼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也不能算正经打起来了,反正就是有点乱,但是岐雍关因为邹大将军阵前落马,吃了败仗,素苫贼子差点长驱直入,幸亏王爷早有先见之明,让这些新军驻扎到了岐雍关内。”
“自素苫跟邹家军交战之后,前雍关外一直有游牧在寇边,反正不是很太平,但是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大战。”
楼然正说着,胡玉婷抱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袱过来,楼蔚赶忙接了包袱,秦念西沉声道:“婷姐姐穿上斗篷,咱们这便出发吧。”
一行人疾步出了长公主府侧门,却见一队护卫精锐已经等在外头,而云鉴正和从岐雍关过来的一名将士在交谈,府外只大门处有几个灯笼,秦念西看不清来人,隐约只觉得有几分熟悉,轻声问了楼然道:“是谁跟着来的?”
楼然轻声答道:“是邹凯之。”
秦念西立即觉得事态有些不同寻常,不由自主蹙了蹙眉:“邹家大姐姐到底是怎么落马的?这种时候,怎么把他派了来?”
楼然轻声道:“奴婢不是很清楚,奴婢是跟着新军驻扎在岐雍关内四十里处,当时尚属伏兵,并不在阵前。”
秦念西还要再说什么,云鉴和邹凯之已经迎了上来,秦念西正要推辞云鉴安排的那些护卫精锐,不远处却响起疾驰的马蹄声,是安北大营派来送信的军士,拿了王爷令牌,让他们到祁远山下,等张家老祖一行,还有随行军队,一起出发西去。
云鉴当即便郑重道:“让他们护卫你们到祁远山下,和老先生汇合。”
秦念西这才点了头,上了马又匆匆道:“还请将军在王妃面前说明情况,我们这一路十分安全,请王妃勿念。”
云鉴连忙拱手道:“姑娘放心,还请姑娘务必万分小心。”
秦念西一行匆忙出了城,直接往祁远山脚下过去,到了山门前,就见得道云一行已经等在那里,见得秦念西过来,道云便轻声道:“后山在点兵,让咱们等老祖宗他们到了,先往西边去……”
秦念西点了点头,心里记挂的是邹家大姐姐的事,轻声对楼然道:“你去把邹凯之请到这里来。”
邹凯之早已心急如焚,得了召唤,立即便往秦念西跟前来了。
秦念西示意了道云,领着邹凯之往逆风的方向走了一段,才轻声道:“将军请说,大姐姐为何会阵前落马?究竟是什么情况?”
邹凯之沉声道:“是素苫有预谋的,家姐是听得素苫军中战鼓之后,跌落下马的,跌下来就开始口吐鲜血不止,紧接着就昏迷不醒,素苫趁机奇袭,我军为了抢回家姐,被敌军冲散,一片大乱,素苫军已经冲入了岐雍关,若非世子爷急智,一面号令军阵集结,拼死抵抗,一面往楼将军处送信,岐雍关,险些就……”
秦念西弄不明白那些阵啊什么的,反正照邹凯之这意思,应该是守住了关口,而且有广南王世子和楼韵芙在,也轮不到她着急,却只奇怪道:“为何将军觉得大姐姐是因为素苫的战鼓声而跌落马下?”
“那鼓声很是奇特,而且从前两军交战时,素苫用的都是号角,这回却突然换了战鼓。”邹凯之答道。
“怎么个奇特法?是你们所有人听见那鼓声都乱了,还是只有大姐姐一个人?”
“那鼓有点像,敲进了人心里,就那样让人心都跟着咚咚跳,跳得厉害,但是我们勉强还能承受住,反而是家姐,我听九妹妹说,那鼓开始敲家姐的脸色就不对,越敲她脸越白,说是救回来之后,发现她盔甲里面已经尽数湿透……”
第295章
秦念西听得邹凯之说的阵前经过,又想起楼然说的宁舍和药师的话,眉头都快拧到了一处,十分不解道:“这是先中了毒,然后被鼓声引发了毒药?”
邹凯之摇头道:“现在营里的医家和药师们都弄不明白,宁舍道长说的,和姑娘的说法一样,但是药师辨不清毒,也有些药师说就不是中毒,说是从来没有见过听过有这样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