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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上来后,林然为自己倒了杯,拿起来一饮而尽。
看起来粗鲁的样子却让欧阳泽越看越喜欢,觉得跟生动的林然比起来,那些所谓的名媛简直无趣至极!
林然强忍着对酒精的排斥。将酒杯狠狠摔在桌上,不耐烦的质问欧阳泽:“说吧,想跟我聊什么!”
欧阳泽郑重的对她解释:“西北的事情我不知道,是秦北临瞒着我做的。”
他不想林然对自己有任何的误解,尤其是在针对她的问题上。
还有她那么喜欢和重视那个叫齐佑煜的少年,他是真的不希望那个少年的死会让她联系到他。
但林然却不以为意的回了他一句:“是不是你做的有什么重要的?”
欧阳泽被她给问住了。
林然冷嗤道:“反正就算没有西北的事情,也还是会有别的事情,反正你是不会放过我三哥的不是吗?”
对此欧阳泽无言以对。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林然冷笑着质问他:“你口口声声说在乎重视我,其实你扪心自问,你真正在乎的是什么?不过是自己而已,而我不过是你针对我三哥的一个重要筹码罢了!”
“不是这样的!”
欧阳泽急忙否认:“我对你的心意是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
他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曾经他也怨恨过那个生下他却将他抛弃,让他们母子受尽唾弃白眼和磨难的所谓父亲,也曾发誓这一辈子绝不会原谅。
母亲是个善良柔弱,永远都在一味隐忍的女人,总是不断的告诉他,父亲有自己的苦衷,身为人子不能怨恨自己的父亲。
可是这样一味的退让换来的是什么?
是父亲那个高高在上的正室不停的斩草除根,是他们母子居无定所永远在搬家和逃命的路上。
那年,他们逃到了西北偏远的一个村子,但那个女人派来的人还是找到了他们母子。
母亲为了救他,死死抱住了杀手的腿让他赶快逃,他亲眼看到杀手手中的枪不停的在母亲身上投射出子弹,母亲浑身是血的停止了呼吸。
在最后的时刻,气若游丝的母亲还是拼尽全力,绝望的对他说了两个字:“快逃!”
母亲至死都抱着杀手的腿一直没有松开。
他不能不珍惜母亲用命为他换来的生机,强忍着心中的仇恨和悲伤,转身跑开了。
那天他只记得自己拼命的往山上跑,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起的雨,他从山上滑了下去。
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不仅让母亲白白的丢了性命,连为他报仇都做不到。
但醒过来的时候,他却是在一个简陋的农房里。
小女孩端着药过来,看到他醒了过来,兴奋的小脸放着光:“爷爷,他醒了!”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脸也因为西北强烈的阳光而晒得黑红,真说不上漂亮。
后来等那位老国医来给他换药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对祖孙两个在上山采药救了他。
那个女孩就是林然。
母亲在他眼前被人射杀,这对他造成了强烈的冲击,他梦里一直都是母亲浑身是血的样子,总是半夜被惊醒。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因为这样的冲击失语了,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
“哑巴哥哥,你看这花环漂不漂亮?”
她用漫山遍野的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凭良心讲,又脏又黑又丑的她戴花环的样子不仅更丑,而且还有几分滑稽。
可是他就是觉得她很好看。就像阳光一样的直击人心。
他由衷的对她竖起大拇指。
“哑巴哥哥,他们说山里有狼,你见过吗?”
“哑巴哥哥,你比我大那么多,怎么都不认字呀?”
“哑巴哥哥,你家人怎么都不找你?他们不担心吗?”
“哑巴哥哥,爷爷说我爸爸妈妈空难死了,你知道什么叫空难吗?”
跟他们祖孙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叫他哑巴哥哥。
那时候他很想去找母亲的遗体,想要去将她葬了,可是却不知道地方,找了很多次都无功而返,然而年幼的林然每天都陪着他一起找,走很远的山路都没有半句怨言。
直到有一次,他看到她粉嫩的小脚丫磨起的血泡,腿上都是磕伤之后,最终也放弃了。
内心不忍林然浑身是伤,更重要的是知道那些杀手不可能放弃找他,继续下去可能会连累到他们祖孙二人。
在他决定要离开的那一天,小小的农院里出现了一堆人,他下意识认定是来杀他的,直到一个高大好看的男人出现,对他说是他的大哥。
除了母亲之外他没有任何亲人,这个男人却说是他的大哥,关心的问他有没有受伤,这让他不知所措。
后来,大哥把他带到了附近山上,那里立着墓碑,大哥告诉他,因为怕他出事急于找到他,所以只能将母亲葬在这里。
然后将那个杀了母亲的杀人让人押了过来,让他跪在母亲墓前亲手杀了他。
“你是我的亲弟弟,是欧阳家的血脉,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那天大哥愧疚的拍着他的肩膀:“阿泽,对不起,大哥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等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这些年没能好好照顾保护你,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一定让你重新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