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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改嫁」这两个字,裴云骁的脸都黑了,简直是黑的都能滴出墨来。
敢当着他的面谈改嫁,真当他是死的吗?
这两个臭小子,如果不是林然的哥哥,他一定会丝毫不留情的教训他们。
给他们三分颜色,还真想开染房了?
虽说这兄弟两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裴云骁凌厉冰寒的眼神投射过去,两个人还是不由的浑身打冷战,果然的噤声安静如鸡。
一顿饭吃完后,林然和裴云骁一起去散步,顺着满山金黄的银杏叶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山他们的院子。
亭台上,将满山的景色都尽收眼底。
裴云骁看着林然泛着光泽的侧脸,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欧阳泽自杀了。”
他明显感觉到林然在听完这句话后身形顿了下,就连脸上淡淡的笑意也僵住了。
“那天景行哥就是来跟三哥说这件事的吧?”
她就觉得那天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裴云骁揽着她的肩:“我怕你伤心,一直没有说……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
但林然却淡然的道:“或许对他来说,这样是真正的解脱。”
虽说他们一直都站在对立面上,但她还是能感觉得到欧阳泽一直以来内心的挣扎和痛苦,还有他内心的对立。
他其实一直想要的都是平凡平静的生活,可是最终却不得不走上一条事与愿违的道路,内心一直被不同的两个自己撕扯啃咬着,让他深陷在痛苦中不能自拔。
也正是因为这样,最后他才会崩溃,才会陷入那样极致的癫狂中。
因为他真的累了,不想再那样痛苦纠结下去,所以最终放弃了那个真实的自己。
只有这样,他才会感觉到轻松一些。
如今他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太累了,累到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
“他……有没有什么话留下?”
裴云骁点点头,将楚景行说的话对如实告诉了林然。
西北的荒山上,那个闭口不言的少年一路跟着他,一路保护他,他们甚至约好了会永远这样走下去,她笑着对他说,一直想要有一个保护她的哥哥。
只是一切都变了!
也许,从他决定离开去西南的那一天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林然的神情中流露着难掩的悲伤,裴云骁柔声道:“景行已经将他安葬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好!”
时间过得很快,秋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匆匆结束了,而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初雪来临的也非常早。
漫天飞雪中,墓园中林然和裴云骁站在欧阳泽的墓碑前。
看着冰冷的墓碑,上面只有欧阳泽的名字,林然不免有些伤感:“他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
裴云骁安慰她:“或许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里躺着的就是那个曾经受人追捧,阳光温暖的欧泽。”
林然赞同的点点头。
将手中的花摆放在墓碑前:“哑巴哥哥,但愿来世你能真正快乐,做一个平凡普通的人,再也不必被这些恩怨束缚,再也不会承受痛苦。”
两人对着墓碑深深鞠躬之后,携手一起离开。
回到城山的时候,看到楚景行和卫纪哲,裴云骁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你们怎么又来了?”
他们两个是无家可归吗?
自从他和林然搬来城山,这两人来的频率反倒是更勤了,三天两头的就往山上跑,就连上官四少回来的也勤快了,从以前的一周回一次演变成一周天天来报到。
他们是诚心不让他过静心日子是吧?
卫纪哲手里拎着肉:“下雪了,当然是来山上烤肉……”
眼中掠过一抹促狭,揶揄的道:“不管你以为是来看你的吗?”
脸怎么那么大呢?
裴云骁后悔了,后悔不顾生死把他从欧阳泽手中给救了出来。
楚景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小子劫后余生变得更欢脱了,你体谅下。”
裴云骁则是咬牙切齿的道:“我能杀了他吗?”
楚景行失笑:“你下得了手的话。”
卫纪哲直接拎着肉去找林然了,两人兴致高昂的跟佣人一起准备了起来。
烤肉架搭在屋檐下的长廊中,为了让他们尽兴,上官骞还特意去竹子树下又挖出了几坛酒。
林然听着「呲呲」的烤肉声,流着口水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想着在下雪天烤肉了。”
裴云骁夹了块肉给她,看她吃得幸福的眯起了眼睛,笑着道:“今天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卫纪哲往自己嘴里也塞了块肉,看向裴云骁:“现在不怨我了吧?”
哭闹的小格格被抱了过来,因为是雪天,小格格被裹在一件大红色的斗篷里,小脸也只露出一双漂亮漆黑的眼睛在外面,但还是让人觉得漂亮的不像话。
裴云骁接过小格格,心情极好的逗着她,片刻后院子中响起小格格清脆悦耳的笑声。
恰好这时,佣人领着一个人过来,竟然是一身风尘的刘思博。
看到他,林然惊讶的张大了嘴:“你怎么来了?”
这段时间刘思博每隔十天都会来首都让林然为他诊治,可是他昨天才刚走,怎么今天就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