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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蒙蒙的, 像雾又似雨。
本打算踩单车去上学的方遇, 一瞧这破天,直接放了自行车撑脚,随手拿了把伞,出门搭公交。
清晨的天, 因为下雨, 阴沉沉的, 格外压抑。方遇也是倒霉, 随手拿的伞, 伞杆儿居然是歪的,他又懒得再进屋拿,就想这么将就地撑过去。
秋风忽一阵刮来, 他手下力道一时没抓稳,伞面顺着风一把就被掀翻了,连着那伞杆,歪斜地垂在那里, 像支蔫了吧唧的枯花, 毫无生气。
“操。”方遇低低骂一声, 甩手就将那把破伞扔进了垃圾桶。
雨丝迎面扑来,等方遇跑到小区门口时,头发和脸都蒙了层薄薄似绒毛的水雾。
…
沈孜孜这个周末心情都不太好,除了吃饭下楼外, 其他时间基本都关在房间里。舒迟照顾到她的情绪,今早便特地起了个早,陪她一块儿上学。
舒娴那日被拉出房间后,就和外婆吵了两嘴,最后直接拉行李走了,连夜都不留。对此,舒迟松了口气,起码这样能让沈孜孜图个清静。
天气原因,公交车来的有点慢。舒迟站在沈孜孜旁边,知道她不太想说话,也不多嘴,就左看右看的四处张望,偶尔瞧瞧她。
因此,也毫无预兆地望见了对面小区门口的方遇。
俊朗的男孩穿着秋季的蓝白校服,书包难得规规矩矩的背在身后,没撑伞,两腿长又直,立在那看着她们的目光,有些愣神。
舒迟顿时紧张起来,神色微妙地侧目看向沈孜孜。
后者举着伞,正好伸脑袋瞅着公交车来的方向,视线收回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就撞进了方遇的眼里。
从舒迟的角度,清晰可见沈孜孜面上是明显的一愣。
想起那天吴玮瑜说的事,舒迟的心一下揪了起来,生怕两人又当街掐起架。
不过好在,沈孜孜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去,面上没什么太大的情绪,仿佛当方遇是个普通的过路人。
出神之余,对面的方遇迈步走了过来,高大的身躯由远及近,在这仅有一檐的公交车站里,莫名就让舒迟有种压迫感。
方遇倚在后头的广告牌前,乘着沈孜孜她们背对着他的功夫,目光肆无忌惮地盯着沈孜孜撑伞的背影,若有所思。
没多久,公交车来了,沈孜孜和舒迟合伞上车。方遇晃一回神,赶忙也阔步跟了上去。
车子关了门,缓缓朝前驶去。三人前后刷了卡,径直往里走。
方遇一瞥她们俩走向后两排位子的身影,心里犹豫半会儿,也神色自若地走到了沈孜孜座位后头的空位坐下。
舒迟不动声色地一睁眼,心里默默惊讶加懵然。
什么情况?
沈孜孜知道他坐在身后,却丝毫无反应。她今天大姨妈,肚子疼的没心思去想那傻大个是什么意思,打算搞什么名堂,心里甚至也不屑再和他起冲突。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三人,随着公交车一路的颠簸,到了学校。
…
上周五发生的事在方遇看来仿佛就在昨天,可一进教室,看着同学们瞅见他和沈孜孜时若无其事的眼神,方遇又觉得那好像是做梦。
那天他突然走了,下午也没来上课,林承庭心里虽好奇他干嘛去了,但面上也和其他同学们一样,都心照不宣地将那件事掀了过去,只字不提。
甚至故作漫不经意地向方遇提了嘴那天下午语文课,老师交代周一交作业的事。
“遇哥。”林承庭伸手戳戳他,“第二节 课前语文练习册记得交啊!”
表面上是提醒,实际上是告知。
方遇目光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张口“哦”了声。
然而方遇不知道的是,事情发生的当天中午,他和沈孜孜撕逼的消息就从班里传了出去——
某某A:“那个校草方遇,被他新转学来的女同桌甩了俩耳光你知道吗?”
某某B震惊:“真假?这么刺激?”
某某A:“骗你干嘛!我那天经过他们班门口,看见了全程!”
某某B:“牛逼啊!”
……
某某B:“我的妈,隔壁班的方遇,就那年段第二,被他新转来的女同桌扇了俩耳光,恶狠狠的那种!”
某某C不可思议:“他不是会……会功夫?”
某某D也不信:“假的吧?”
某某B激动地拔高声线:“我骗你干嘛啊?我朋友那天就在现场,看得清清楚楚,方遇脸上那巴掌印,肿的跟五指山似的!”
某某D嗑瓜子八卦脸:“他同桌谁啊?”
某某C:“就那个年段第三的沈孜孜,这学期新转来的美女,比校花还漂亮那个!”
某某D惊:“猛啊,方遇都敢打。”
某某B:“那可不,说不定人后台比方遇还硬!”
……
所谓以讹传讹,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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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英语课,课堂最后两分钟,林燕又交代大家把周末布置的英语报纸交上来,让沈孜孜下节课前收齐拿到办公室。
话一说完,下课铃正好打响,林燕道了声“下课”后,便拿了教案离开了。
方遇垂头翻书包,找了英语报纸出来,一看名字没写,拿笔龙飞凤舞的签上名,两手捏着报纸两边,心里踌躇半晌,最后一对折,看准沈孜孜桌角的空区,状若无意地伸手,将报纸轻轻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