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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的街上怎么这般热闹?”靳月不解。
街头巷尾,都是老百姓。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往城门口涌去,瞧着好似有什么大热闹一般?
“这是怎么了?”靳月忙问。
明珠喘口气,“今儿是燕王爷回城。”
燕王爷?
靳月眉心微蹙,默默的站在了街角,燕王爷就是……宋宴的爹?小王爷不讲道理,这老王爷定然也差不多吧?思及此处,靳月赶紧躲在了铺子的廊柱后面。
“少夫人,您作甚?”霜枝问。
“我不想看到燕王府的人。”靳月抿唇。
闻言,明珠在左,霜枝在右,二人一人一边,将靳月挡在了廊柱后面,任凭燕王爷打马街头过,也不会真的瞧见什么。
城门那头传来了响声,靳月的额头抵着廊柱,耳畔听得清楚,这动静还真是不小。
傅九卿就坐在茶楼里,窗户半掩着,瞧着从城门口方向延伸进来的,浩浩荡荡的燕王队伍。幽邃的眸中,泛着瘆人的寒意,面色阴沉至极。
“能调动的人都调动了。”君山低声说,“此番夹道欢迎,委实热闹至极。”
骨节分明的手,修长而白净,优雅的端起杯盏,轻柔的吹开杯中绿意,浅呷一口,嗓音里却如同淬了冰,凉得骇人,“越热闹越好!”
君山颔首,“奴才明白。”
热闹,对于旁观者而言是极好的,但对于有些人而言,却是致命的。
燕王爷剿匪归来,对于燕王而言,不过是屁大点的事儿,如今却得了百姓夹道欢迎,自打进了城,他这脸色便不大好,越往皇宫行去,路上的人愈多。
“王爷,您怎么了?”副将卫明策马上前,“您是不是不舒服?”
燕王——宋云奎的脸色,尤为难看,到了宫门前,已然全沉了下来,眸光利利的盯着周遭百姓,一张张笑脸,一个个欢天喜地的样子,对他来说简直犹如催命符般的存在。
宋云奎一手勒着马缰,一手轻轻捏着眉心。
“王爷?”卫明又轻唤了一声。
“本王没事。”宋云奎瞧了一眼宫门口方向,“加快行程,进宫复命!”
“是!”卫明手一挥,马队瞬时跑了起来,直奔皇宫。
金銮殿上。
燕王宋云奎,甲胄未卸,毕恭毕敬的冲着高高在上的帝王行礼,“臣宋云奎前来复命,承蒙皇恩浩荡,臣安然归来,一众歹人皆生擒或诛,现已全部交付刑部处置,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玄青疾步走下白玉台阶,亲自将宋云奎搀起,“皇叔得胜归来,朕倍感欣慰,真乃朝廷肱骨,国之栋梁!皇叔,朕一定好好的奖赏你!”
“臣之所有,皆是皇上所赐,臣无需奖赏,皇上不妨嘉奖三军!”宋云奎道。
宋玄青笑了笑,“好!传令下去,犒赏三军!”
文武高呼,皇帝万岁。
可皇帝和燕王,却是各自肚肠。
面上笑,背后凉。
待下了朝,宋云奎黑着脸走出了皇宫,对着周边恭贺的文武,皆是冷眸相待。
燕王府门前,燕王妃带着宋宴和顾若离,早早的等在了门前,见着宋云奎翻身下马,当即迎了上去,“王爷,您回来了!”
宋云奎扫了一眼众人,眸色沉了沉,冷着声问,“岚儿呢?”
“岚儿身子不适,我让她歇着了。”燕王妃浅笑。
闻言,宋云奎没有追问,抬步便进了府门。
“王爷此行可还顺遂?”燕王妃笑问,脚下有些匆匆。
宋云奎瞧了她一眼,微微放缓了脚步。
燕王妃这才跟得近了些,柔声轻问,“怎么了?”
“本王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这小子可有闯祸?”宋云奎问。
宋宴眉心陡蹙,“爹……”
“没有!”燕王妃笑道,“你这严父未免当得太过,这才刚回来,都还没坐下,怎么就开始数落孩子?宴儿近来没怎么出去,自然不会闯祸,何况孩子都长大了,他自己懂得分寸!”
“分寸?”宋云奎进了厅门,冷然落座,那一身战袍将周身的威严之气,衬得愈发浓烈,看人的眼神都是那样的冷冽,“他要是懂得分寸,何至于到现在一事无成?”
宋宴张了张嘴,想着父亲刚回来,便又将话咽下,不与争辩。
“这些日子,兵书可都看完了?”宋云奎黑着脸问。
宋宴哪有心思去看什么兵书,自然答不出来。
“出门之前,为父是怎么叮嘱你的?”宋云奎拍案而起。
燕王妃忙摁住他,嗓音里带了几分哭腔,一副泫然欲泣之态,“王爷!王爷,您刚回来,这又是做什么?您常年出征在外,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回来就开始责难宴儿,可真的关心过他,问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您是带兵打仗的人,可咱们不是您的兵呢!”
语罢,燕王妃别开视线,眼眶红红的,似是不愿再理他。
宋云奎眉心一皱,狠狠瞪了宋宴一眼,当即起身离开。
“娘?”宋宴愤然,“你看爹他……”
“你爹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燕王妃轻叹,“他性子急,你可莫要学了他的样子。还有……不许提靳月的事情,知道吗?”
提起靳月的时候,宋宴的眼底瞬时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