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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眸色漆黑如墨,面上唯有一如既往的沉郁冰凉,冷意的光亮在他身后漾开,如同隐匿着某些东西,不敢在她面前展露。
威压袭来的那一瞬,靳月措手不及,只觉得呼吸一窒,便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
他不喜欢她的心里、脑子里,装太多别的东西。
“在微兰院的时候胆子这么大,为什么现在不敢?”他低声问,凑得很近。
那温热的呼吸,就这么软软的,细细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抚过了耳鬓间的容貌,让她所有的神经都开始震颤,靳月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些疲软,坐在他怀里没办法思考,只想保持原状。
这人啊,真是个成了精的狐狸!
微凉的唇忽然贴在了滚烫的脖颈上,靳月骇然转头,作势想推开他。
谁知她这一转头,他的唇便「滑」到了她的锁骨处,冰凉的双手紧箍着她的后背。
傅九卿闭了闭眼,将她紧紧抱着。
“别动!”他说。
靳月绷直了身子,不敢动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渐渐的,靳月发现不太对了。
“傅九卿?相公?”
没动静?
好像……
靳月快速捧起傅九卿的脸,原本冰凉的人儿,此刻双眸紧闭,浑身烧得滚烫。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在微兰院的时候,他几乎没说什么就带着她回来了。不然,按照他那性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傅九卿!傅九卿!君山!君山!”靳月疾呼。
上宜院的主子出了事,但底下人就好似心照不宣一般,既不外扬也不喧闹,依旧是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淡然之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君山送走了大夫,回到了床前守着,“少夫人放心,公子吃了药就会逐渐好起来,只不过近来操心的事情太多,所以公子有些吃不消。”
靳月垂眸,“是操心我的事情?”
“不全是。”君山摇头,“少夫人不要什么事都往自个身上揽,傅家家大业大,生意场上的事儿难免棘手,公子又是个处事仔细之人,难免心思沉了点。”
靳月点头,“他的病……”
真的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吗?
可这话,她到底没敢问出口。
“少夫人多关心公子,多注意点公子的身子,就没什么大碍了!”君山说得婉转。
公子早就习惯了,若是少夫人多关心关心,想必会好得更快。
当然,君山只是奴才,很多话是不好开口的,到底是主子们的事情。
“我知道了!”靳月点点头。
君山行了礼,退到门外。
霜枝倒是有些着急,“少夫人要照顾公子,那刑部的三日之期怎么办?闹不好,万一牵连到少夫人,牵连到傅家……”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担什么心?”君山环顾四周,“公子的心思,难道还不及你?”
霜枝愣了愣,再不多言。
三日之期这话,是尚书大人随口一说罢了,谁瞧见白纸黑字,谁瞧见明文规定?既然都没有,那么收回去,也是分分钟的事。
燕王府内。
宋宴正欲出门,便瞧见了大摇大摆进门的南王宋烈。
“王兄!”宋宴行礼。
南王早逝,宋烈已经位列王侯之尊,与宋宴虽是平辈,身份上却与燕王平起平坐,所以宋宴见着这位堂兄,必须行礼。
“自家兄弟,无需多礼!”宋烈负手而立,也没上前搀一把或者表示亲昵,话虽这么说,亦只是场面话罢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宋宴起身,“王兄今儿是来找我爹的?”这话问了等于白问。
不着燕王,难不成找你宋宴?
“是!”宋烈点头,便抬步往前走。
宋宴心下微恙,他知道自己这位堂兄如今身居要职,又是个刚正之人,寻常不会轻易登门,今儿登门……无事不登三宝殿。
“是朝廷上出了事?”宋宴问。
宋烈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怎么,你近来很关心国事?”
被反将一军,宋宴笑得有些尴尬,“没有,只是觉得王兄不轻易登门。”
宋烈点点头,这倒是实情,他这人平素忙于公务,那些家宴宫宴的,委实不太适合他,能推则推,连上次的王妃生辰宴,他也没有来,难怪宋宴会觉得好奇。
“看样子,我应该多来几趟。”宋烈轻叹,“平素忙于公务,倒是让咱们这帮堂兄弟都生疏了,委实是我的过错。”
宋宴原也是有公职在身之人,左不过两年前的事情发生之后,便渐渐的退出了朝堂。如今宋烈说起来,对宋宴而言,简直是……如鲠在喉。
“王兄言重了。”宋宴拱了拱手,“父亲在书房,王兄可以自行过去。”
“你不过去吗?”宋烈问。
宋宴摇头,“王兄和父亲必定有事商议,我在侧不妥,多有不便。”
宋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望着宋烈离去的背影,程南心下犹豫,“小王爷,您说南王忽然登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宋宴何尝不知,左不过……他现在无官无职,根本不方便过问,所依仗不过是燕王府的名头,父亲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