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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是玩鞭子的,那你可知道鞭子哪个部位打人最疼?”
靳月的手,轻轻拂过长长的马鞭,马鞭上的刺鳞,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连带着背上的旧疤痕都跟着疼痛起来。
靳月猛甩马鞭,只听得呼啦一声脆响,鞭子打开空气里。
那尖锐刺耳的声音,惊得顾若离再不敢哭,生怕那鞭子会落在自己脸上。
“鞭尖尖儿上那一点,只要把握好力道,落在身上会很疼,但又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靳月直起腰,居高临下的睨着花容失色的二人,“这叫巧劲!郡主,想试一试吗?”
霜枝有些担心,“少夫人,真的要动手吗?”
虽然霜枝早就看这两人不顺眼了,但是打郡主……大周朝还没这个先例!
万一惹怒了燕王府,告到了皇帝和太后那里,又该如何是好?
“今儿你们少夫人心情好,教教小郡主和顾侧妃,什么叫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靳月抚过手中的马鞭,目光陡戾。
那一瞬,霜枝和明珠心惊,只觉得少夫人此刻的神情,真真像极了公子。
冷戾,无温。
腕上巧劲,鞭子不落身,尖尖极是精准的砸在穴位处,力道拿捏得正好,疼得人撕心裂肺难以忍受,又不会留下一道鞭痕。
“玩鞭子?打人是吗?我让你打!让你打!”
打得你以后看到鞭子都有心理阴影,打得你见着鞭子便四处逃窜,打得你再也不敢拿鞭子欺负人,让你一口一个贱人,让你仗势欺人,让你心狠手辣……
茂密的林子深处,鞭声此起彼伏,伴随着痛苦而低哑的呜咽,以及翻滚在低声的闷响。
等到燕王府的随扈跟着千里良驹找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昏死过去的小郡主和顾若离,横躺在地上,衣衫还算完整,却沾满了地上的落叶和尘泥,发髻更是凌乱得不成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何况,事关郡主和顾侧妃的名节,谁敢随便咋呼?一帮人手忙脚乱的抬起了郡主和顾侧妃,赶紧回城。
“少夫人?”霜枝躲在树后,“真的没事吗?”
“没有伤痕,她说再说也是污蔑!”靳月翻个白眼,转身往回走,“我上次吃了燕王的暗亏,显然没把太后放在眼里,太后估计正愁没机会反戈一击呢!”
明珠犹豫了一下,“少夫人这鞭子……”
“我爹教的。”靳月笑了,“没想到吧?别看我爹一本正经,这老家伙坏着呢!谁曾想,竟真的派上了用场,不枉费我学了这么久!”
回到湖边的时候,傅九卿一人一茶,厚厚的大氅依旧覆在肩头,听得响声,淡淡然的侧脸瞧她。
靳月快速掸去身上的脏秽,快速跑到了他边上坐下,她动手打了小郡主和顾若离,这事儿该怎么跟傅九卿开口呢?
“相公,我……”
“脏成这样,不知道擦擦?”傅九卿握住她的皓腕,丝柔的帕子轻轻拭去她掌心里的泥渍,话语里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靳月抿唇,瞧着他动作轻柔,心下有些忐忑,“相公,我、我打人了!”
“嗯!”傅九卿一点都不好奇,脸上依旧淡漠如常,隔了半晌才低声问道,“手疼吗?”
第116章 她想见傅九卿
有那么一瞬,靳月觉得傅九卿好像早就知道了一切,可方才她着实没发现周遭有人,按理说他不可能未卜先知。林子里发生的事情,应该没有其他人瞧见吧?
“相公,你不问问我打了谁?”靳月试探着凑过去问。
傅九卿随手将帕子甩出去,君山当即稳稳接住,快速退到围布外头。
风吹着围布发出呼啦啦的声响,惹得靳月拧紧了眉头,定定的瞧着他没敢再吭声。
她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事儿,方才说得好听,可她这公主到底外姓,飞上枝头和碾落成泥也只是太后一句话的事儿,宋岚可是实打实的宋氏皇族。
“做过的事,莫要后悔。”傅九卿淡然自若,修长如玉的指尖轻提茶壶,为她沏了杯茶。
这话靳月爱听,做都做了,再来后悔作甚?
只要问心无愧,管他什么郡主还是侧妃的,人都有被逼急的时候,总不能一味的隐忍吧?!
“我没后悔!”揍那两个混账东西一顿,是她早就想做的事情,又怎么会后悔呢?
她只是担心,会给傅家给傅九卿惹来麻烦,毕竟她是傅家的儿媳妇,若是燕王府作妖,首当其冲就是傅家!
骨节分明的指尖,捻了杯盖,竟比玉瓷还要白上几分,傅九卿难得这般温和从容,对于靳月打人之事,浑然没有放在心上。
如此一来,反而弄得靳月有些不太自在,总觉得自己想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
她张了张嘴,半晌都没捋好词儿。
“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不必说。”他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碧水蓝天映在他眼底,与那抹深泓相融,漾开点点涟漪,“不管是谁问起,管好自个的舌头。懂?”
靳月点点头,“懂!”
字面意思,甚懂!
但深层意思嘛……
两眼一抹黑,浑然不知。
好在,靳月也习惯了傅九卿的卖关子,不说就不说吧,横竖他不会害她,毕竟就她这样的脾性,他若真的想做点什么,估摸着她早就去阎王爷那儿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