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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卿捋着袖口的褶子,淡漠疏离之态,似乎压根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不能说吗?”靳月皱眉。
屋子里就两个人,若一个不说话,另一个就像是在自言自语,颇为尴尬。
冰凉的面颊,忽然迎来了软糯的温暖,轻轻的像是鸿毛抚过,却有着无与伦比的骇人之力,暖流刹那间漫至四肢百骸,心都跟着震颤了一下。
傅九卿侧脸,瞧着眸色晶亮,偷香窃玉还敢笑得如此灿烂的人儿,幽冷的瞳仁里泛起些许无奈,他伸手拂过她鬓间的散发,“你很快就会知道。”
靳月唇角的笑意一滞,说了等于没说。
想了想,难道是她道行不够,所以……
深吸一口气,靳月徐徐凑近,羽睫轻颤着垂落。
傅九卿面不改色,瞧着小妮子一点点的靠近她,然后垂眸盯着他的唇,他知道她想什么,但他不想阻止,就像是等待猎物落入陷阱的猎人,耐心是必要条件。
终于,她的唇贴了过来。
冷热胶着,一瞬间,好似檐上雪都为之融化。
靳月计划着小鸡啄米,而某狐狸想的是却是拆骨入腹,若不是念着她身上的毒经不起折腾,她这般挑衅,绝对会招来滔天大祸。
掌心扣着她的后脑勺,傅九卿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他才眸色无波的放开她。
靳月呼吸微促,小脸憋得通红,耳根如同被滚水烫过,连脖颈都红了,“你、你……”
“甚好!”狐狸勾唇,笑得邪魅,那双桃花眼漾开碧波涟漪,荡得靳月生生咽了一口口水。
她心头暗骂了一句:狐狸精!
夜色沉沉,这地儿位于山坳,风倒是不大,但冷是真的。
寒意透过缝隙不断的渗入屋子里,饶是燃着火炉,傅九卿还是面色青白,浑身发寒,好在……
靳月眨着眼,安安静静的窝在傅九卿怀里,心头默念:我是火炉、我是火炉、我是火炉……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靳月睡得迷迷糊糊,骤听得外头有动静。
好似,几声闷响?然后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可傅九卿躺着不动,靳月自然也不敢动,她用热水擦了好多遍,傅九卿才愿意躺下,若是稍稍挪动惊醒了他,他定是再也不肯休息。
马车里睡不舒服,外头又冷,所以还是得在这儿窝一晚上才好。
“睡吧!”傅九卿将她微微抬起的小脑袋,摁回自己怀里。
靳月撇撇嘴,明明都听到了,还装睡?
所幸她的睡眠质量比谁都好,头一歪眼一闭,一觉睡到大天亮。
“少夫人醒了?”霜枝端着水盆,笑嘻嘻的进门,“公子已经下楼了。”
靳月瞧一眼空荡荡的身侧,枕边还残留着他特有的气息,揉着脖颈起身,狠狠伸个懒腰。
外头,阳光灿烂。
待洗漱完毕,靳月慢悠悠的往外走,“昨夜没出什么事吗?”
霜枝神神秘秘的笑着,“大惊喜!”
“别是惊吓才好!”靳月下楼,差点没咬着舌头,还真的是……
傅九卿坐在大堂内,风姿清隽,举手投足间,冷冽而矜贵。
听得动静,他淡然抬眸瞧她,凉凉的开了口,“还不过来?”
靳月站在楼梯口,眉心狠狠皱起。
店家和店小二以及十数名黑衣人,被五花大绑,粽子一般串成一串,丢在墙角。
每个人的嘴都被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极为细弱的呜咽声。
“一大早,都赶着来吃早饭?”靳月打着趣儿,坐在傅九卿身边,瞧着桌案上的小笼包有些略略出神,“怎么跟家里的那么像?”
君山腹诽:同一个厨子做的,自然是像的!
霜枝和明珠对视一眼,谁家公子和少夫人出门,还带着专用的厨子?到底是公子心疼少夫人,怕少夫人吃不惯外头的东西。
靳月着实饿了,小笼包塞进嘴里,腮帮子鼓了鼓。
“不好奇?”傅九卿倒是细嚼慢咽,动作极是优雅矜贵,与靳月的狼吞虎咽,简直是天壤之别。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靳月嘬了一下嘴,默默嚼着嘴里的小笼包,然后侧脸去看这帮腌臜货,这还用得着问吗?
昨晚那几声闷响,后来有噼里啪啦的一阵,定然是这帮人在捣鬼。
咽下嘴里的小笼包,舌尖裹了裹后槽牙,靳月幽幽叹口气,“是谁的人?”
傅九卿斜睨着她,她没问发生何事,而是问「谁的人」,说明心里是有底的,脑子里有货,不像以前那样冒冒失失,只懂得用眼睛想问题。
“你觉得呢?”傅九卿将小笼包夹到她的小碟子里。
靳月想了想,端着小碟子走到这帮人面前,若有所思的来回晃悠一遍,最终回到了傅九卿身边,“不会是燕王府的人吧?”
偌大的京都城内,她自问规行矩步,没有得罪过别人,若真的要挑出来,唯有燕王府那帮人,成日盯着她针对她,一直都不怀好意!
“少夫人这回倒是说对了!”君山行礼。
靳月低头吃着小笼包,一口一个,腮帮子轻轻鼓起,心里却不是滋味,这是招谁惹谁,京都城内为难她也就罢了,现在都追到这儿来,真是阴魂不散。
傅九卿俊眉微凝,真像个包子……“他们是来……”君山有些犹豫,见着公子没制止,低声继续道,“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