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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也不要了吗?”
刹那间,靳月转身,狠狠瞪着他,“宋宴,自欺欺人很好玩吗?元禾公主这个头衔,已让你近不得我身,杀我爹……你也得有这本事。”
还以为她是以前那个傻子吗?
回眸那一眼的锐利,宋宴心神一震,恍惚间好似看到了昔年,某人持剑迎敌时的狠戾无温。
那是十年沉淀,以杀戮垒砌起来的杀气,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愈发浓烈。
“做人留一线,兔子急了还咬人!”靳月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是宋宴将折子狠狠掷在桌案上的声音。
靳月没有回头,走出了帐子。
明珠和霜枝松了口气,幸好没事。
倒是程南,瞧着靳月主仆三人离去的背影,面色沉凝的望着紧闭的帐门,小王爷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少夫人?怎么了?”霜枝忙问。
靳月没回答,面色黑沉得厉害。
漠苍乔成家仆,这会已经帮着搭好了帐子,瞧着靳月黑着脸进来,当即跟了进去,“你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看看?脸色太难看了!”
“还不是那小王爷,一日日的不消停,总是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
霜枝忿忿的去倒水,“他是小王爷,如今少夫人是元禾公主,哪里比他逊色?”
漠苍一屁股坐下,皱眉望着靳月,“宋宴那小子还敢给你脸色看?这五短三粗,外加肾元亏虚的玩意,是觉得你娘家没人好欺负?”
若说之前,靳月气得胃疼,这会却是忍俊不禁,直接笑出声来了,“真损!”
“要不要我帮你治治他?”漠苍捋起袖子,“打架我不在行,损招倒是无妨,回头给他点厉害瞧瞧?弄不死但是能弄半死的那种。”
总不能让人欺负了他妹子,虽然是表亲,但他要担得起这一声哥哥。
一旁的霜枝和明珠被逗笑了,明珠不忘警告两声,“你莫要胡来,终究是燕王府的小王爷,若是惹出什么乱子,会吃不了兜着走,连累到傅家和靳大夫!”
“我不管,谁让他欺负人?”漠苍原就是孤母养大,眼下唯一的至亲只剩下靳月,若是连至亲都护不住,他枉为男子。
霜枝笑了笑,“你少来,有公子在,轮不到你出手!公子对付人的手段才叫高明,您呢……哪凉快待哪儿去,别惹祸就好!”
“傅九卿一个病秧子,能顶什么用?”漠苍嘀嘀咕咕。
霜枝轻哼,“怎么没用?到时候公子和少夫人三年抱两,你就站边上看着,不许逗小公子和小姐玩,看不馋死你!”
明珠噗嗤笑出声来,“霜枝……”
漠苍目瞪口呆,哑然失语。
“死丫头!”靳月耳根通红,“看我不打你……”
笑声传出帐子,落在独坐帐中的傅九卿耳里,浅浅悦色漫上眉眼,眼底的晦暗渐褪。
君山从外头进来,躬身行礼,“捕头说,少夫人没事,只是同小王爷吵了一架。有霜枝和明珠在,少夫人这气儿很快就能过去,倒是小王爷,这会还在发脾气。”
摩挲着指间扳指,傅九卿低低的应了声,瞧一眼还驻在原地不动的君山,“有话就说。”
“此处已经出了在历城境内,但离下一个城池又有一段距离,附近就一些小村落,并无大的城镇,若是小王爷闹出点什么事来,咱们委实防不胜防!”君山低声开口。
傅九卿眉峰微挑,昏暗中长睫微垂,口吻淡淡的,没有半点情绪波动,“让你办的事儿,都办妥了吗?”
“咱们的人一直跟在后面,只要公子一声令下……”君山有些犹豫。
在这种地方杀了宋宴的确是最好不过的,但燕王府现在气势正盛,若是小王爷失踪,朝廷必定追究,牵连必定甚广,到时候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我说过,杀人是下下策,尤其是自己手上染血。”他素有洁癖,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染满血腥的腌臜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亲自动手。
君山行礼,“是奴才失言!”
“过来!”傅九卿低低的咳嗽两声。
君山近前。
不多时,君山拎着空茶壶走出了帐子,朝着不远处的山溪边走去。
燕王府的侍卫面面相觑,皆竖起耳朵,但听得帐内时不时传出的咳嗽声,心内无比踏实。他们的任务是看住傅九卿,其他的无关重要。
夜幕垂沉,明珠在帐前升起了篝火,方才在林子里抓了两只山鸡,这会正架在篝火上烤着,香味缭绕,勾起馋虫无数。
“还没好吗?”漠苍问,“这得烤多久?大周的野鸡是不是特别好吃?”
明珠没搭理他,瞧不上他这垂涎三尺的模样。
霜枝将蜜汁涂在烤鸡上,还望调侃漠苍,“你这份心思放在别处,也不至于孤苦伶仃独一人。”
“什么意思?”漠苍揉着鼻尖,真想独吞这两只鸡。
君山上前奉茶,“少夫人。”
“他怎么样?”靳月忙问。
“公子很好,少夫人请喝茶!”君山行礼。
靳月伸手接过,神情微微一震,目色微沉的望着君山离去的背影。
这是……
“可以了吗?可以吃了吗?哎呦,我都快饿死了!还不行吗?你们到底会不会烤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