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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不可以……
“你开药,煎好之后送到我房内。”宋岚喘口气,故作平静的开口,“此事不许外传,否则我拧断你脖子!”
裴春秋面露怯色,当即行礼应答,“是!”
待宋岚失魂落魄的离去,裴春秋幸灾乐祸的关上木门,“有好戏看咯!”
倒是一旁的小童,吓得两腿颤颤,“师父,麻风病……燕王府有麻风病吗?师父师父,您的方子真的好使吗?要不要给我也来上一副,我怕!师父,我害怕!”
“怕你个球!”裴春秋回到屋内,提笔写方子,“照方抓药,记住了吗?”
小童连连点头,却见着师父的方子上所写,怎么都是些发涩发苦,清凉解毒的药?心下狐疑,这方子真的能治好麻风病吗?
煎好药之后,小童悄悄给自己留了小半碗,一口药下喉,当即跑到后院,连带着早午饭全吐了个干净。
这哪里是什么药,简直就是苦水……苦得不能再苦的要命水!
宋岚瞧着搁在桌案上的那碗药,别说是喝药,饶是闻上一闻,都觉得腹内翻滚,哪里还敢去喝。
“郡主?”小童指了指汤药。
“下去!”宋岚极是不悦。
小童行了礼,快速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悄悄睨一眼背后,只见宋岚用小碗,将汤药分成了两份,一份少一些,约莫就几口的样子,另一份则是小童送来的大汤碗。
“郡主?”庭芳不解,“您这是作甚?”
宋岚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就把汤药灌进了嘴里。她发誓,就两口,真的就两口,可也是这两口汤药,惹得她腹内翻滚,一张脸从青到白,再从白到惨白,最后终是将嗓子里翻涌而出的药,再次咽了回去。
庭芳震惊,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举止怪异的主子,郡主这是怎么了?
“把这个……”宋岚面色青白,眼睛里含着泪,“把琥珀调回来,让她务必把这药喂顾若离喝下,一滴不剩!听明白了吗?”
庭芳点头,话是听明白了,可她不知道郡主为何这么做?
“只是琥珀……”庭芳有些犹豫。
宋岚眉心紧蹙,声音绝冷,“死了?”
“没有没有,还没!”庭芳垂眸。
顾若离身为小王爷的侧妃,尚且受了这么大的罪,琥珀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为顾若离的贴身婢女,首当其冲糟了大罪。
宋岚黑着脸出门,“把药端上!”
“是!”庭芳赶紧端着药,紧随其后。
琥珀倒是没死,身上伤痕累累,宋岚进暴室的时候,这丫头浑身是血,衣不蔽体的蜷在墙角,对面的奴才正在穿衣裳。
见着宋岚进来,所有人慌张的行礼。这些事原就是宋岚授意的,对付琥珀这么个丫头,没弄死她已是客气,所以进来之后,奴才们便退了下去。
“琥珀!”宋岚居高临下。
琥珀哭着磕头,“郡主,郡主您饶了奴婢吧!奴婢贱命一条,委实不值得您这般惦记,求您放奴婢一条生路,郡主……”
“你虽然是顾若离的陪嫁丫鬟,但是入了燕王府,那就是燕王府的人。”
宋岚冷笑,徐徐蹲下来,眸色飒冷的盯着琥珀被折磨得满是血污的脸。
宋岚别开头,嫌恶之色尽数浮在脸上,“你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受到了顾若离的牵累,琥珀,你该明白,这是燕王府不是夜侯府,若你想在燕王府安然无恙的活着,应该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
琥珀哭声骤止,眼中布满了血丝。
“你对顾若离忠心耿耿又有什么用?身陷险境的时候,你只是个弃子,她有我哥护着,你有什么?有一条烂命,还是一副贱骨头?”
宋岚笑得嗤冷,“琥珀,要恨就恨顾若离,是她让你身处如此境地,也是她见死不救。”
琥珀满脸是泪,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想清楚了,就从这儿走出去!”宋岚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看到那道光亮了吗?那是生的希望,如果你想让自己永远留在黑暗中,我也会成全你!”
语罢,宋岚站起身。
这些话,都是在天牢里,那些嬷嬷和酷吏经常说的。
你看,那道光亮……
宋岚在天牢里盼着那道光亮盼了很久,久到连自己都产生了幻觉,她一直觉得母亲和兄长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会很快救她出去。
现实很打脸,打得啪啪疼。
到了最后,还是爹的军功救了她一命。
琥珀没说话,低头掩面哭泣,哭得双肩直颤。
宋岚这次倒是没为难她,毕竟是个奴才,犯不着她亲自动手,下贱之人,自然有下贱之人收拾,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琥珀……不配她动手!
就在宋岚即将离开的刹那,琥珀忽然扑过来抱住了宋岚的脚踝。
“放肆!”庭芳疾呼。
宋岚嫌恶的踹了一脚,直接将琥珀踹开,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只要能让我活下来,我什么都听郡主的!郡主!郡主!”琥珀砰砰砰的磕头,额头抵在地面上,声响清脆而瘆人。
庭芳胆子小,吓得面色发青。
“好!”宋岚剜了庭芳一眼,“把药给她。”
庭芳哆哆嗦嗦的将药放在了琥珀的面前,“给!”
“不管用什么办法,让顾若离把这药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