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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靳月问。
岁寒连连点头,“我还要!”
“端走端走!”
瞧着两人吃得满桌狼藉,傅九卿优雅的坐在一旁,依旧是最初的清隽矜贵。
许是烛光太温柔,岁寒抬眼的时候,正好看到傅九卿扭头去看靳月,那眼神……温柔了岁月,饱含着他从未见过的情愫。
父皇看母妃的时候,眼神里有光,但那种光只是占有欲,只是觉得那是自己最宠爱的女人,现在小家伙隐约有些明白,宠爱似乎是分很多种的。
有些东西,好似父皇身上没有,母妃身上也没有。
究竟缺了什么呢?
“吃过饭,回去好好睡一觉,天这么冷,以后别在地上滚了,男子汉大丈夫,光靠这套撒泼打滚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靳月打个饱嗝。
岁寒眨着眼,“没人同我说过这些!”
只要他想,父皇就会给。
除了,皇位!
“现在我不是同你说了吗?”靳月伸个懒腰,“吃饱喝足,你该走了,一直赖在别人家里,不是好孩子!”
岁寒点头,很是乖顺的起身,“那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如果你是来找我吃吃喝喝,我随时欢迎,但如果帮着别人抢我相公,你滚死在院门口,我都不会理你,听明白了吗?”靳月问。
岁寒笑了,眉眼弯弯,“记住了!”
靳月嫣然,妥了!
明珠将岁寒送出去的时候,拓跋熹微还等在回廊里,昏黄的灯火落在她面上,映衬着她满脸的憔悴与焦灼,“你没事吧?!”
“吃得饱饱的,很好!”岁寒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回去咯!”
拓跋熹微满腹疑问,想要上前问个清楚,可岁寒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跑,“哎呦,吃太饱了,要消消食,撑死我了……”
瞧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明珠眸色幽深,一时间还真的猜不透公子和少夫人,款待北澜小公子是什么意思?
“别有用意!”靳月揉着肚子,瞧着端坐饮茶的傅九卿,“刻意让我留客,到底是何用意?”
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的提着杯盖,听得这话,也只是动作稍滞。
傅九卿勾了唇角,迷人的桃花眼里,翻涌着妖冶之色,“明知故问,讨打?”
“拉拢这小家伙,有什么用吗?”靳月起身,紧挨着他坐下,“相公,你是不是有什么盘算?”
傅九卿侧过脸,眸色幽邃的瞧着案上烛火,“你若能搞定这个小的……”
“怎样?”靳月问。
他抬了手,食指微勾,“过来。”
“说!”她附耳过去。
谁知下一刻,却被某人整个端起,直接抱坐在膝上,“吃饱了吗?”
“嗯!”她老实巴交的点头,吃得满桌狼藉,怎么可能没吃饱。
温凉的呼吸喷薄在她耳畔,磁音蛊惑,像是勾魂摄魄似的,一点点的诱着她,“该我了!”
靳月愕然,“相……”
话未完,尽入喉。
暖阁里温暖如春,她还剩下最后这一日。
傅九卿想着,再过一日,再过一日她就会完完全全的属于他,彻彻底底的,只属于他一人,许多年前,他便这样肖想过,后来发生的事情是那样的伤感,见面不相识。
她策马疾驰,目不转瞬。
他立于街旁,未得半分目光。
如今,三冬有她暖,春亦不寒身。
女子庆遇良人,男子又何尝不是?
好在,还在。
靳月走出暖阁的时候,两颊绯红,再看立身如玉的某人,衣冠楚楚,未见半分凌乱,连面上都还是那副不曾动容之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使劲浑身解数勾了他,殊不知……是这人手段了得。
那凉凉的指腹掠过肌肤,她便浑身颤栗。
“唉!”靳月叹口气,“真真是千年的狐狸!”
傅九卿垂眸瞧她,长睫掩着微芒,唯剩下眼底一片幽暗,“小心!”
“嗯!”靳月颔首,“那我走了!”
他不拦她,毒解开之后,她也该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处理曾经遗留下的问题。
不是他不愿帮衬,而是有些事,若不是她自己解决,心里终究会有死结。
尤其是当年的矶城一战,究竟真相如何,其实只有少数人知道,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傅九卿是人,不是神!
马车离开京都城,从偏门而出,前往离魂阁。
离魂阁的诸位长老听得是小姐回来了,在偌大的地下校场列队欢迎,那阵势,连靳月都吓了一跳,瞧着老者跪地,惊得她慌忙将人搀起,“别别别,前辈莫要如此,我是晚辈,折寿!”
历经大劫的慕容氏旧部,最怕听到的就是这话,赶紧起了身。
“大小姐放心,人扣在天牢里,由女子军的人专门看管,咱们绝对没有插手。”大长老开口,“如今要怎么处置,但凭大小姐吩咐。”
靳月点头,“我先看看。”
谁都知道,她有些事想不起来,所以没敢说太多。
大牢里的人,蜷成一团,浑身血迹斑驳,但这些外伤皆不致命,对于这一点,月照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大人未能亲自问罪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把人弄死的。
“大人!”月照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