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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不解,“主子,您这般关心她作甚?奴婢瞧着这女子委实太不简单,小王爷现如今很是离不开她。”
“去小厨房。”顾若离转身离开。
琥珀张了张嘴,却也不知该什么,如今的局面,宋岚这位小郡主怕是靠不住了,所以她这心思又开始动摇起来,顾若离终究是她的旧主,跟着旧主比跟着即将过气的郡主……要好得多吧?
细柳其实并未走远,只是静静的站在拐角处,瞧着顾若离主仆渐行渐远。
“姑娘?”一瘦弱的小丫头快速跑来,“您怎么在这儿?程大人正找您呢,让您过去伺候!”
细柳点头。
“方才瞧着,好像是顾侧妃?”小丫头名曰——倾儿。
是程南调拨过来的,说是帮着一起伺候小王爷,可实际上呢?
倾儿身在曹营心在汉,都是主子送进来的,是个信得过的细作。
“是她!”细柳笑靥温和,“她赶着去给小王爷做宵夜抢功劳。”
倾儿愣怔,“那咱们也去……”
“不,让她去!”细柳深吸一口气,“我们走!”
“好!”倾儿颔首。
宋宴负手立在书房内,只觉得整个燕王府都好安静,可内心深处却再也无法平静,第一次知道生死的意义,是在靳月跳崖之后,现在是第二次。
垂首,敛眸。
程南远远的立着,愈发瞧不明白自家小王爷的心思,从王妃的院子里回来,小王爷站在这里已经半个多时辰了,就这么一言不发,纹丝不动。
“大人?”细柳进门。
程南点头。
“小王爷,夜深了,您顾着自个的身子。”细柳将书房里的软榻铺好,“奴婢今儿去了一趟医馆,靳大夫莫名其妙的把奴婢骂了一顿……”
宋宴终于有了点反应,“你说什么?”
细柳一愣,直起腰瞧着他,“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靳丰年为何骂你?”宋宴问。
医者仁心,靳丰年饶是因为靳月的缘故而恨着燕王府,也不至于连无辜之人都不管不顾,毕竟靳丰年和裴春秋私底下往来,宋宴是知道的,亦并未拦阻。
关于靳月的一切,他都愿意去靠近,哪怕是一星半点的消息,对他来说都是极好的。
“听那个药童说,公主今儿在城外,好似出了点事,具体是什么,奴婢未敢打听,抓了药就回来了。”细柳解释,“小王爷,奴婢要去打听吗?”
宋宴皱眉,“出城?出事?”
下一刻,宋宴眸色陡沉,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靳月如今是公主之尊,谁敢对她动手?
无外乎那些曾经的死敌,若真的要论起死敌,他燕王府的这两位,便是首当其冲。
一则其妹,二则其妾。
不管是谁,都跟他脱不了关系,不是吗?
宋宴苦笑两声,“她伤着没有?”
“据说是府衙的人在场,没什么事。”细柳柔声回答,“小王爷,您脸色不大好,真的没事吗?要不,奴婢去把裴大夫请来?”
宋宴想了想,沉着脸点点头。
细柳起身离开,正好撞见了提着食盒进门的顾若离,当即躬身行礼,恭敬的尊呼一句,“顾侧妃!”
“下去吧!”顾若离缓步进门,“小王爷连夜奔波,若离去小厨房给您做了……”
“滚出去!”宋宴黑着脸。
顾若离心下骇然,满面委屈,“小王爷?”
“没听懂吗?”宋宴怒目圆睁,“这段时间都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滚!”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哪里还有心思吃吃喝喝,也亏得顾若离自诩为他着想,这个时候他所需要的是这样的「了解」吗?
顾若离流着泪,哭着退出了书房。
“主子?”琥珀委实不知其中缘故。
及至走出去甚远,顾若离才狠狠的闭了闭眼,将食盒重重丢掷在地,近乎将银牙咬碎,“我上了细柳那贱人的当了!可恨!”
细柳是故意的!
琥珀心惊,“她是故意让您起引小王爷的骂?”
“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顾若离绷直了身子,恨恨的离开。
书房内,依旧静悄悄的。
“小王爷?”程南行礼。
“去查一查。”宋宴冷着脸,“若此事同宋岚有关,本王不会放过她!”
程南心惊,“若真当如此,只怕王妃会……”
“只管去做。”宋宴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以后这燕王府,本王说了算!另外,马上召集我爹留在京都城的旧部,悄悄的,别让皇帝知道。”
程南心惊肉跳,躬身行礼,“是!”
别让皇帝知道?
小王爷这是要作甚?
夜色沉沉,有人得偿所愿,有人心有不甘。
偌大的京都城,繁华不减,暗涌不歇。
傅九卿一早便去了东山别院,宋烈已经在别院里等着,暖阁正暖,茶香四溢。
“娇妻在怀,如今怕是连我这老朋友都要忘了吧?”
宋烈打着趣儿,笑得有些倦怠,杯中水已经见底,“换杯水!”
傅九卿没说话,解开身上厚重的大氅,君山快速接过,旋即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拂袖落座,月白色的袍子,衬着清隽无双的面孔,愈显得苍白,大概是赶路太着急,落座之后,傅九卿有些气急,骨节分明的手,蜷掩轻咳,身子亦有些轻轻的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