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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冒险也好,赌注也罢,为了自己的至亲,为了她所在乎过的那些人和事,他拼上这条命也是值得。
“那这事要跟靳月说一声吗?”罗捕头问。
安康生心头一顿,“不用告诉她,她到底是个女子,又是公主之尊,一直跟着我们到处晃,也不是个事。何况此事可能有些危险,万一出了什么变数,谁担当得起?”
“也是!”罗捕头点头,“那便……不说罢!”
安康生点点头,敛了那点私心,到底是自己的妹妹,他不想让她冒险。
知府衙门算是安生下来了,只是顾若离却不安生了。
将嫁妆都搭进去了,结果什么消息都没有,她哪里还能坐得住,更可气的是,之前还信誓旦旦的男人,这会也没消息了,说是会杀了靳丰年,转移靳月的注意力,让知府衙门疲于奔命,腾不出手来处置矶城之事,可现在呢?什么消息都没有!
“主子,您喝口水!”琥珀将杯盏地上。
顾若离在房内来回的走,额角渗着薄汗,能不能害怕吗?
母亲已经身陷囹圄,父亲一直躲着她,又不能进宫去找顾白衣求情,而宋宴亦不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
骤然顿住脚步,她脑子里颓然冒出四个字:众叛亲离!
“所以现在,我是众叛亲离了?”她定定的站在原地,“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对付我?”
琥珀有些惊惧,只觉得眼前的顾若离甚是可怕,“主子?”
“呵,你也怕我吗?”顾若离笑得极是瘆人,“是不是你们都觉得我做错了?我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有错吗?我母亲那样的出身,我父亲不爱她,便也不爱我,我不靠自己还能靠谁?”
琥珀面色发青,“主子,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靳月还没死,她顾白衣还在宫里尊享荣华富贵,小王爷身边也有了红颜知己,我……我……我算什么?我现在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顾若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得看着他们哭,我才能笑得出来,可为什么他们都不哭了呢?”
以前,她动动小心思,那些笨蛋都上当了啊?
为什么现在,都不管用了呢?
“主子,会好的!”琥珀将杯盏搁在桌案上。
顾若离盯着她瞧了半晌,眼神有些发直,“琥珀,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你了解我的。”
“奴婢不敢说了解主子,主子太抬举奴婢了!”琥珀心慌,垂眸不敢抬头。
若是此前,跟着顾若离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可自从宋岚闹了一场,她这心里就生出了别样的思虑,尤其是现在,若是矶城的事情被戳穿,别说是燕王府,饶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顾若离。
陷害女子军,害死那么多人,差点让整个城都落在匪盗手里。
不仁不义,背叛朝廷,若是皇帝真的要追究下来,恐怕连夜侯府都得抄家灭门。
这么一想,琥珀更慌了。
“你先下去吧!”顾若离垂眸,端起了杯盏。
琥珀行了礼,“奴婢告退!”
说是告退,其实跟逃跑没区别。
顾若离是谁?表面上温婉柔弱,实际上心狠手辣,听琥珀的脚步声,她就知道这丫头存了什么心思,这么多年的相处,琥珀未必全然了解她,可她呢?却将这丫头摸得透透的。
烛火摇曳,有暗影从窗外飘进来。
“这丫头,怕是留不得了!”顾若离背对着那人,紧了紧手中杯盏。
男人低呵一声,“正好。”
琥珀的确走得匆忙,慌不择路的进了宋岚的院子。
“琥珀?”庭芳愣了愣,“你怎么才来?郡主在里……”
还不待庭芳说完,琥珀已经疯似的冲了进去,跪在了宋岚跟前。
烛光葳蕤,宋岚坐在梳妆镜前,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脖颈上的疤痕业已消退了不少,再过几日就能彻底淡下去,只是这疤痕要彻底消失,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
一想起在天牢里吃过的苦头,她便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靳月撕碎了喂狗。
“郡主!”琥珀带着哭腔。
宋岚紧了紧手中的玉篦子,“怎么,她又不安分了?怀着身孕还不老实,是真的讨打吗?”
父亲没了的消息不能外传,所以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若非如此……她怎会放过顾若离。
燕王府子嗣单薄,委实经不起折腾,哪怕宋岚咬牙切齿的厌恶宋宴,却也不得不承认,唯有宋宴才能为燕王府开枝散叶。
没了燕王府,她宋岚便是什么都不是。
“其实、其实主子没有怀孕!”琥珀想着,只有让顾若离死去,矶城的事情才不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死无对证,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法子,可怎么能让顾若离无声无息的死去呢?
思来想去,只能借助宋岚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之手,顾若离谎称有孕,便是燕王府的耻辱,家丑不可外扬是最简单的道理。
“什么?”宋岚愕然起身,面目狰狞,“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琥珀面色青白,瞧着是吓坏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其实、其实是裴春秋,为了保住主子的性命,想出来的法子,让主子谎称有孕。如此一来,谁人都奈何不得主子,您也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