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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生淡淡的笑着,“你那么着急作甚?老头受了点伤,这会正在休养,总不能逼死他吧?老奸巨猾的东西,想让他吐出真话,咱们就得有耐心,你说是吧?”
“也是!”靳月点头。
底下人进来奉茶,行了礼又毕恭毕敬的退下。
房门合上时,平地卷进一阵雪风。
傅九卿掩唇低咳,原就苍白的面色,浮起些许不正常的血色,黑鸦羽般长睫,因着咳嗽而止不住轻颤,瞧着格外孱弱。
“没事吧?”安康生担虑的望他。
说是担心傅九卿,还不如说他在担心靳月,妹妹的幸福终是挂在哥哥心头的刺,虽说傅九卿待靳月极好,是有目共睹之事,可安康生更关心……天长,地久。
恩爱这东西,唯有长久才算幸福,否则就是悲剧是折磨,能让人痛不欲生。
“少夫人,苏大人想见您!”明珠在外头说。
靳月瞧了一眼屋内的两人,“那我……”
“外头冷得厉害,我就不陪你过去了,在这儿等你!”说这话的时候,傅九卿瞥了安康生一眼。
安康生旋即笑道,“我陪着你家相公,这总放心了吧?”
“好!”靳月点头,起身往外走,“我很快回来。”傅九卿低低的咳嗽两声,未答。
待靳月离开,房门重新合上。
“有危险?”傅九卿端起杯盏,浅呷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
安康生执杯的手微微一滞,瞧着这张清隽俊极的容脸,心下有些微恙,“古人云:慧极必伤,你有必要这么聪明吗?”
“她遇过太多的豺狼虎豹,我若不学得聪明点,如何护她?”他不咸不淡的回答。
他原不喜欢解释,但在对待安康生时,竟也带了几分敬重。
安康生笑了笑,是真的高兴,不管是谁,只要是真心护着他妹妹的,他都报以十二万分的感激,毕竟没有人生来就该保护你。
护你是情分,为己是本分。
“二当家找到了?”傅九卿问。
安康生摇头,“暂时还没有抓住人,但是快了,得设个局去抓他,能不能抓住尚且两说,还望你能保密,暂且不要告诉靳月。这丫头执念太深,太想抓住二当家,去了容易坏事!”
也容易,出事!
“好!”傅九卿应下,算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承诺。
“听说北澜的人一直纠缠着你不放,你如何打算?”
安康生知道自己不该问,可又担心……担心着靳月,怕她会吃暗亏。
当然,他不怀疑傅九卿,只是人无完人,没人能做到十分周全,傅九卿不为所动,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走歪路,明的不成就来暗的。
傅九卿眸色幽沉,终是长长吐出一口气,苍白的面上更添几分冷冽,“大雪过后,你想做什么?”
“我?”安康生愣怔。
忽然便明白了,他所谓的「大雪」是什么意思。
“雪后初晴,想活得像个人,堂堂正正的人。”安康生说,眉眼间晕开温润的光,“而不是藏头露尾,连本家的姓氏都不敢宣之于口。”
傅九卿点点头,“等事情结束,能放下吗?”
“什么?”安康生被他问得一愣一愣。
傅九卿终是没再多说,指尖沿着杯沿轻轻绕了一圈,侧过头将视线落在窗外,泛着雪光的窗户纸,是那样的苍白!
书房内……
靳月瞧着正在批阅公文的苏立舟,低声唤了句,“苏大人?”
“公主殿……”苏立舟起身将欲行礼。
靳月紧忙抬手制止,“诶诶诶!说好的,您又忘了?这是知府衙门,没有什么元禾公主,只有您手底下的靳捕头。”
苏立舟笑了笑,“是!”
“苏大人,您找我有事?”靳月问。
苏立舟点头,“坐下说。”
靳月坐定,翘首望着一道坐下的苏立舟,也不知他想说什么?
“那夜的江湖人,是你请的吧?”苏立舟开口。
靳月脑子一转,便晓得他说的是离魂阁的人,但明珠来回复,说是大长老的人并未露出半分马脚,并且苏立舟也没问过,这些人姓甚名谁。
所以……
“是!”靳月笑了笑,“我知道您在诓我,可我也不想瞒着您,是我请来的江湖朋友,安师爷和罗捕头只不过是配合我的人,演了一出戏而已。
只不过,苏大人为何会怀疑到我呢?从始至终,都是他们出面,我可是连脸都没露哦!”
苏立舟点头,“猜的。”
猜的?
才怪!
罗捕头有几斤几两,苏立舟心知肚明,而安康生虽也有可能,只不过跟靳月的肯能性比起来,靳月的嫌疑更大点,毕竟当日在金银赌坊发生的事情,苏立舟也是有所耳闻。
“是因为我在金银赌坊抓了歪眼老四,所以您觉得……与安师爷和罗捕头比起来,我跟江湖人的交道更多些对吧?”靳月抓起盘子里的果子,塞进嘴里,美滋滋的咬着。
苏立舟叹口气,“比初初进来时,更聪明了一些。”
“总不能一直原地踏步。”靳月算是承了他的夸赞,“苏大人,您还有别的事儿吗?就是问我这个问题?”
苏立舟勾了勾唇角,“原本还得问一句,可瞧着你这副神色,便不用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