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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傅九卿终究是主子。
没人能违背主子的命令,青卷亦不能。
翻身上马时,傅九卿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很多年,不曾在夜间策马。”上次还是什么时候?似乎是得知她死讯的时候。
他嫌马车太慢,干脆策马疾驰,那时候的他……以为她死了!曾经赋予他年少时,身处陌生之地的温暖,教会他人心并非全是歹意,终有人陷于泥泞,仍不忘温暖他人的那个女子……他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女子!
耳畔冷风呼啸,他并非不能策马,只是不喜欢这冷意,然则心暖了,便是无所畏惧。
山洞内……
篝火燃起,三三两两的乞丐,三五成群的,这儿果然是城外乞丐最喜欢聚集的地方之一,白日里要到的馒头或者食物,可在火架上烘一烘,煮一煮,在这寒凉的夜里用以充饥果腹。
肚子暖了,真真舒坦。
草垛里,安康生和罗捕头被绑得严严实实,周围还坐着几个乞丐,瞧着是乞丐,实则一个个袖中藏着短刃,是负责看守二人的匪盗。
罗捕头是真的没想到,明明就在灌木丛后面躲着,怎么突然间天旋地转,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睁开眼,竟是到了这地方。
两人的嘴都被塞着,自然是无法交流。
瞧着面色发白,双眸微阖的安康生,罗捕头眉心紧蹙,心道,这小子别是死了吧?毕竟这般奄奄一息的模样,让人瞧着……的确心慌。
“呜呜呜……”罗捕头用肩膀轻轻拱了安康生一下。
安康生悠悠的睁开眼,俊俏的面上有着难掩的憔悴与疲惫。
不过,他如此聪慧,自然一眼就看懂了罗捕头的意思,当下冲他摇头。
饶是这么点动作,亦被外头人瞧见。
有乞丐起身,二话不说拿起了小竹棍。
罗捕头愕然,这是作甚?
青烟过后,魂梦皆休。
这江湖人的东西,力道是十足十的,闻一闻便足以叫人睡上一天一夜,是以这会……罗捕头和安康生皆闭眼,一动不动。
“如何?”边上的人问。
乞丐冷笑,“这玩意,别说两个人,就是两头牛,也能让你睡得死死的!待老大回来,咱们就把这两人丢深山里喂狼去,免得麻烦!”
“如今是把柄,可不敢让他们死了!”边上的人叹口气,“但愿老大的交易,能成!”
远处,明珠倒挂在树梢上,目色沉冷如刃,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找到了!
第215章 上钩
靳月立在树后,头顶落下的幽冷之色,让一袭黑衣的她,与夜色完美的融为一体。
明珠从树上落回地面时,亦有片刻的愣怔,若不是靳月呼出一口气,连明珠都无法察觉黑暗中隐匿的人,她的大人,永远如记忆中的那般深不可测。
“找到了!”明珠低声说。
靳月侧过脸,瞧着远处的光亮,“自己小心!”
“是!”明珠领命。
暗夜里,黑影行动速度。
大概谁都都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被找到,毕竟他们留在这里也不是一日两日,蛰伏了两三年的光景,在顷刻间成了覆巢之卵,再无完全。
乞丐们瑟瑟发抖,都被赶紧了山洞里,由女子军把住洞口,无一人敢出头窥探。
人被制服的时候,明珠去救人,月照黑衣蒙面,领着女子军,将一干人等押跪在靳月面前。
靳月蒙着脸,幽幽然坐在石头上,单膝曲着,指尖功夫娴熟的转动着柳叶镖,人被丢在她脚下的时候,她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唯有镖刃上的寒光映在她眸中,极尽冷冽。
“是你们自己说,还是让我撬开你们的嘴?”靳月开口,语调平静得仿佛是在问,你们晚饭吃的什么?
谁都不开口,唯有山脚下的冷风,将篝火吹得呼呼作响,落在地上的影子与火光胶着,宛若张牙舞爪的恶鬼,狰狞恐怖。
捻着手中的柳叶镖,靳月眉心微拧。
月照手起刀落,那乞丐瞬时捂着耳朵痛苦哀嚎,鲜血不断的从指缝间涌出,不瞬,血染面颊,“这只是教训,再不说实话,就不是一只耳朵的事!胳膊,腿,包括你这张皮。”
染血的剑,冷然直指其他人,月照声音愈冷,“大人问什么,就答什么,谁敢不说实话,今儿就剁了他的腿,丢山里喂狼!”
靳月置若罔闻,胳膊耷在膝上,冷眼瞧着漆黑一片的林子,眸中已然又了不耐烦之色,“我只问一遍,二当家在哪?他现在是何模样?”
没人回答。
又是一声哀嚎,惊得夜鸟齐飞,鸟翅扇起的声响,为漆黑的山林添了几分惊悚的意味。
靳月没了耐心,起身朝着草垛走去,“月照,交给你!”
“是,大人!”月照行礼。
问供这种事,不是头一回,月照顺手得很。
草垛上,罗捕头和安康生双目紧闭,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好,尤其是安康生,整张脸煞白煞白的,瞧着气息奄奄的,好似快要不行了?
“他们……”明珠有些着急,“少夫人,奴婢带他们先回去?”
靳月屈膝蹲在地上,伸手拍了拍罗捕头的脸,嗯……着实没反应。
待视线落在安康生面上时,她略带愁容的揉着眉心,低声唤了声,“哥,别装了,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