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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瞧出来了,如今的主君便与当年的……”她顿了顿,几乎是下意识的避开了那人的名字,“一模一样!所谓的宠爱,只是想当个踏脚板,越过那道坎而已。敦贵妃说雪妃是引子,那这引子到底是拿来引什么呢?大概是想用一场虚假的恩爱,把你母亲给引出来吧!”
傅九卿接过话茬,“他是个好皇帝,但不是个好丈夫。”
“可他现在,想做个好父亲。”靳月说。
傅九卿缄默。
“敦贵妃出事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而是在你于宫中晕厥之后……”
靳月托腮瞧着他,“主君大概也意识到了,所以想竭力保全你。”
对此,傅九卿依旧保持沉默。
“雪妃的孩子,是无论如何都生不下来的,不管她是不是大皇子的人,就凭她是从虎城来的,主君就不可能放松警惕。”
靳月又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只懂得儿女情长,她所有的一切,曾经……都是拿自己的命换来的。
傅九卿抬眼瞧着她,唇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小丫头长大了,不再那么冲动。”
“冲动会要命,死过一次,够了。”靳月无奈的笑笑,“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的活着,活出个人样来,做不到相夫教子那么高难度的事儿,给相公添砖加瓦,还是能做到的!”
她有这个自信。
“雪妃不是大皇府的人。”傅九卿说。
靳月愣怔,“她自己承认的。”
“此前,我有承认过,自己是北澜皇子吗?嗯?”傅九卿问,尾音拖长。靳月张了张嘴,吐不出话来。
“我说不是,便不是了?”傅九卿又问。
靳月皱了皱眉。
“你猜,你们的对话,会不会传到主君的耳朵里?”傅九卿浅呷一口杯中水。
靳月咬了下唇,“当时周边没人,只有雪妃派来的人,想必消息不会外漏,她大概是料准了这样,才敢同我说那样的话,等等……你是说主君什么都知道?”
“不是说金屋藏娇吗?可能用监视来形容,更贴切一点。”傅九卿放下杯盏,瞧着疾步走来的萧朴,面色略沉。
靳月自然也瞧见了,“放心吧,我在这儿等你,绝对不会走出这亭子半步!”
如此,傅九卿才算放心,“把人留给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七皇子,主君请您过去一趟,有关于……”萧朴面色凝重,“羽淑皇妃之事。”
傅九卿站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别出来!”
“知道!”靳月点头,目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霜枝松口气,“少夫人,奴婢去给您采点花吧?”
“成!”靳月点头,“我倒是挺喜欢北澜的野玫瑰,仔细着,听说有刺!”
“是!”霜枝颔首,兴冲冲的跑开。
明珠在侧伺候着,没敢离开半步。
暖风熏得游人醉,尤其是风中洋溢着淡淡的花香,仿佛连骨头都被吹得酥脆。
靳月伏在案台上,有些困意。
明珠上前,为其拢了拢披肩,“少夫人可别睡着了,虽然天不冷,但终究是在外头,周遭又有风,您可一定要仔细着!”
“知道。”靳月打着哈欠,懒洋洋的眨着眼。
然则下一刻,她忽然就精神了,猛地坐直了身子。
“怎么了?”明珠忙问,“少夫人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倒没有什么不舒服,而是瞧见了某个,让她不是太舒服的人。
褚怀越捧着一束花,穿过花丛,朝着亭子走来。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明珠诧异,“这是北澜皇宫,他只是个大皇府谋士,怎么可能会……”
靳月的瞌睡虫,跑得一干二净,她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被侍卫拦下的褚怀越,心里有些乱,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隐隐觉得这人的笑……很是诡异。
“七皇子有命,任何人不得靠近。”侍卫拦住褚怀越。
隔着人墙,褚怀越的视线淡淡然的落在靳月身上,他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温和。
俄而,他低眉瞧着怀中的花,“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借花献佛,想把这些花赠予七皇妃而已。”
侍卫们面面先去股,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允许陌生人靠近七皇妃。
“替我送一下,可以吗?”褚怀越问。
侍卫们谁都没有理他,这个茬谁都接不了。
“大皇妃所赠。”褚怀越笑了笑,“七皇妃是在担心什么吗?”
靳月冷着眼瞧着,一言不发。
“少夫人,奴婢怎么觉得……”明珠皱了皱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褚怀越叹口气,低眉瞧着盛开得正当艳丽的花,明明捧着最美的东西,可少了那个人,再美的东西亦会变得黯然失色。
虽然明白得有些晚,可终究还有机会的,不是吗?
“在下有一言,不知能否与七皇妃……谈谈?”褚怀越说,“关于那面叱咤令的事情。”
羽睫陡然扬起,靳月眯了眯眼睛,“让他过来。”
能将格里哄得团团转,连宫宴都带在身边的谋士,显然不是个说话不经大脑之人。
而且……靳月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有关于南王宋烈之事。
她们带来的侍卫,有大半是大周太后精挑细选赠予她的,若是他们知道宋烈可能在北澜,还不定要在大周掀起怎样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