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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安自然是听过的,有关于母亲的事情,他岂有不感兴趣之理?
然则那些年他忙于为慕容家平反、复仇,探究母亲身世的事情,倒是没那么尽心尽力,而很多慕容家的老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活下来的那些与慕容家也不算太过亲近,并不清楚他母亲的过往。
离魂阁的大长老倒是知道一些,只是这些老顽固藏得深,只说昔年事已了,将随着他们这些老骨头带进棺材里,不能祸连下一辈。
“古族在南玥并不算神秘,没有所谓的男尊女卑,她们是以女子为尊,这跟外头的所有规矩,大相径庭。”
小桐娓娓道来,“那位阿鸾夫人,当时是要继承古族族长位置的,但若是继承了族长,就必须永远守住族人,所以她就跑咯!”
慕容安捏着杯盏的手稍稍一滞,“后来呢?”
“要知道,古族在南玥是一种祥和的象征,他们供奉狼族,成日与狼为伍,而南玥的君主便是狼主,你说……古族的族长跑了,意味着什么?”小桐给自己倒了杯水。
慕容安没说话,瞧着她慢条斯理的饮茶,这小子倒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在他的帐内想干嘛就干嘛。
所幸,慕容安不是这般迂腐之人,倒也随她去!
“对南玥的子民而言,这是一种信仰的崩塌。”小桐很是认真的自问自答。
慕容安这便有些有不懂了,“不能再挑一个人吗?”
“族长呢,是从小特别教养的,跟寻常的孩子不一样,是由上一任族长临死之前推算,继而找到这个命定的孩童,从小由族内的长老和阿妈教养,寻常人是无缘见着她的。”
小桐喝口水,偷瞄着对面陷入沉默的男人,唇角扬起浅浅的笑意。
看样子,有兴趣哦?
“换做是我,我也跑!”小桐放下手中杯盏。
慕容安回过神,“为什么?”
“与世隔绝,你喜欢?”小桐皱眉,“反正我不喜欢,外面的世界多好,我为什么要困在那个地方?一辈子担着莫须有的虚名,怎么想都觉得不痛快。”
慕容安没吭声,若然母亲是逃出来的……
“古族因此被降罪,整个族都被朝廷圈禁起来。可想而知,其后果有多严重,不过狼主并未大开杀戒,因为南玥的百姓还是比较拥护古族,他们能与狼交流,与朗为伍,所以……”小桐顿了顿,“你懂我的意思吗?”
慕容安自然是聪慧的,“所以朝廷和狼主恨极了古族,奈何又不敢掀起众怒。”
“就是这个道理。”小桐点头,“反正我之前在南玥的时候,百姓对于古族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古族之人能文能武,而且惠及百姓,朝廷想铲除他们,是件很难的事。”
慕容安算是听懂了,朝廷这是奈何不得古族,所以不得不保留这个族群,并且碍于这层缘故,对于他母亲阿鸾的逃离,不敢深究,只能……除之而后快。
“可我不太相信,母亲会为了自由,置族人于不顾,逃离南玥。”慕容安抬步往外走。
小桐站在原地半晌,若有所思的摸着自个的下巴,好像……
有点道理,她怎么之前从未想过这一层?
逃离南玥,逃离古族,最后却得到了古族的集体协助,这里头会不会有别的什么缘故?
然则陈年往事,不是你随随便便探究,便能获知真相的!
时隔太久,尘掩往事。
帐子外头,靳丰年与慕容安大眼瞪小眼。
“路过!”靳丰年摇着手中的蒲扇,“我这、这是回药帐,正好经过这里,准备给弟兄们煎药呢!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刚落下,老头子撒腿就跑。
“此地无银三百两。”慕容安面不改色。
靳丰年便也罢了,这老头为靳月做了那么多事,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会随意对外人言说,一定会想尽办法保护他们慕容兄妹。
叹口气,慕容安瞧着今日极好的天色,微微皱起了眉头。
也不知道月儿在北澜过得好不好?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饮食习惯和生活习惯都不同……
更重要的是,会不会在异国他乡被人欺负?
那是他唯一的骨肉至亲,他哪里能放心?
“将、军!”副将疾步上前,“探子汇报,说是南玥军中发生异变,好像是丢了什么人,但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不知其中到底是何缘故。”
慕容安回过神,“丢了什么人?”
“南玥帐中防守严密,暂时没有查出来,需要一点时间。”副将低语,“据说,南玥的狼主可能……近期要御驾亲征。”
这倒是出乎慕容安的预料,“来边关?”
“是!”副将颔首,“暂时不知抵达时日。”
慕容安目光微沉,仿佛想起了什么,“盯紧,若是南玥的君主真的来了边关,那这场战……兴许真的可以到头。老百姓,可以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了!”
“擒贼先擒王?”副将皱眉。
慕容安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小桐远远的站着,瞧着风吹过他的衣袂,墨发随风轻摇,“连背影都这般迷人,要是……”
要是能抱一抱,或者是……
抖了抖身子,小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当即捂着脸悄悄跑回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