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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其实并没有走远,站在僻静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厮杀,看着宋濂惶恐的睁大眼睛,在乱战中被推搡在地。
宋濂是想用药,但是那些东西原就不好配置,而且此处空旷,就算他撒了药粉也没用,他带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而闻讯赶来的官军却越来越多。
形势,已经再明显不过。
“困兽之斗!”拓跋熹微拔出腰间的弯刀,“哥,别插手,我自己的血债自己去讨!”
拓跋允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好!”
这才是他拓跋家的女子,有仇必报,绝不手软。
弯刀散着幽幽的寒光,倒映着拓跋熹微绝冷的面庞,死士冲上来,只一刀便被她斩杀于脚下,如今她的眼里只有宋濂这个瞎子。
宋濂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单手扶住了车轱辘。
然则下一刻,寒光乍现,拓跋熹微一脚踹开扑上来的死士,弯刀圻断对方脖颈的瞬间,旋身落在车边,手起刀落,生生砍下了宋濂的手。
鲜血迸溅的时候,宋濂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梧桐扬起头,瞧着天上硕大的暗影掠过,穿梭在风中的老鹰和秃鹫,像极了贪婪的猎手,仿佛随时会扑下来,“结束了!”
的确,结束了。
格里和莫桑是前后脚赶到的,瞧着拓跋熹微脚下,捂着断腕满地打滚的男子,皆是微微一怔。
“这是怎么回事?”格里率先上前。
莫桑眉心微凝,凡事不会先出头,毕竟格里的好奇心比他重得多。
“回大皇子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抓住了上次伤我之人!”拓跋熹微行礼。
拓跋允上前行礼,“大皇子,八皇子!此乃小事,待咱们带回去,审出是谁指使的便罢了!”
见着格里没说话,拓跋允又道,“舍妹受伤,此事主君亦是知情,若是大皇子觉得有什么不妥,咱们就将此人送进宫,请主君做主。”
“既是伤害拓跋姑娘的狂、徒,是该好好审一审。”格里瞧着昏死过去的男人,“这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在石城内行凶。”
说这话的时候,格里转头瞧了莫桑一眼。
这意味深长的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此人是莫桑派来的。
莫桑深吸一口气,“别让他死了,好好审审!”
语罢,便如同没事人一样,领着人离开,率先将自己撇干净。
格里也不想卷进去,眼下拉拢拓跋家很是重要,既是伤害拓跋熹微之人,查一查便罢了,反正他很清楚,这人绝对不是自己派出去的。
瞧着两位皇子离开,拓跋允面色微沉,“看热闹的,永远比干实事的多得多!”
“这热闹,可不是这么好看的!”拓跋熹微冷哼。
宋濂断腕,底下人都被一网打尽,拓跋熹微心头的这口气,算是出了大半,剩下的一半,得审问过后才能知道。
“姑娘?”小丫头皱眉,“怎么办?”
明影收了弓箭,还以为自己得暗中帮点忙,谁知道这拓跋熹微功夫不弱,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决了,真是跟大人有得一拼。
“都撤了,我去禀报大人!”明影纵身而去。
人落在了拓跋熹微的手里,插上翅膀也难飞。
只是……城内这般动静,所有的人都被调拨到了城内,连拓跋兄妹也跑来捉拿宋濂,那么城门口的空缺,有几人能晓?
七皇府内。
靳月扶着腰站在院子里,瞧着满面欣喜的明影,眉心却皱了起来,也不知在想什么。
“少夫人好似不太高兴?”霜枝不解,“人抓住了,应该高兴,即便是拓跋姑娘擒住的,也没什么问题,她与您本就是联手的,不是吗?”
靳月扶着腰,在院子里兜圈子。
“少夫人?”明珠也不太明白。
这不是该高兴的事儿吗?
“你是说,所有人都跑到城内来抓人?”靳月问。
明影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的瞧着霜枝和靳月,大人这是怎么了?
“拓跋熹微亲自抓的人,拓跋允也在?”靳月又问。
明影抿唇,隐约有些心慌,“是!”
“完了!”靳月咬着牙,“宋宴!”
明影不解,“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瞎子去了大皇府边上的民居吗?”
靳月面色发青,目色发狠,“拿到了方子还不出城,还要去哪儿作甚?”
明影张了张嘴,答不上来。
霜枝却明白了,“是去找人,核实这方子的真假。”
“那么,找谁呢?”靳月又问。
三人皆是一怔。
“走!”靳月抬步就走。
“少夫人,您慢点!慢点!”霜枝疾呼。
只是,现在赶去城门口,还来得及吗?
恐怕,为时已晚!
了解大皇子秉性的是褚怀越,也就是宋宴,瞎子去那里必定是要找宋宴,可惜没找到宋宴,反而身陷险境,试问……是谁出卖了他?
“宋宴利用了瞎子,引开了拓跋家和巡、防、军的注意力,他一定是要出城!”靳月喘着气。
明影骇然,出了府门便一路狂奔,“属下先去看看!”
“少夫人,您小心!”霜枝搀着靳月上马车。
靳月深呼吸,“霜枝,你去通知拓跋熹微,明珠,你跟着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