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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桐?”慕容安声音略哑,低声开口,“我……”
小桐忽然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若鸿毛拂过,似初雪落唇,凉凉的,软软的,轻得像是什么都没留下,偏偏心里梗得厉害,好似有什么东西狠狠塞进了心窝窝里。
咽不下,吐不出,以至于连呼吸都便得微促。
“我说我馋你了,是真的。”她咬唇,好似怕他不信,又咬字清晰的说了一句,“真的!”
慕容安默默的捋起胳膊,“别、别咬唇了,馋……就咬胳膊吧!”
“真的?”她眨着眼冲他笑,眉眼弯弯,明亮的眸子里,如同萤火闪烁,又似蓄满星辰。
下一刻,她果真捧起了他的胳膊,“那我咬了?”
慕容安低头看她,低低的应声,“嗯!”
咬过之后,就不许再馋了。
小丫头真的不客气,一口咬下去,委实疼得厉害,好在习武之人,这点疼痛压根不算什么,慕容安的眉心拧起,静静的望她。
她的唇,紧贴在他胳膊上,齿尖如同凶恶的狼崽子,誓要在他的身上,留下属于她的痕迹。
慕容安叹口气:养不熟的狼崽子!
“好了!”半晌,小桐直起身。
瞧着慕容安胳膊上的齿痕,这血肉模糊的,虽然有些难看,但总归是她留下的痕迹,以后他敢撇清与她的关系,她便有了证据。
毕竟,他摸过她身子的这件事,没人瞧见,说出去也不算数。
证据!
宝贝证据!
慕容安眉心舒展,瞧着她唇上沾染的血色,是他的血,染红她的唇,竟将她衬起了几分明艳之色,“咬了我便罢了,以后莫要再说馋男子的身子,明白吗?”
“馋你呢?”她问。
慕容安想了想,只得退而求其次,“那便……只对我一个人说。”
“好!”她乖顺的点头,“回头我问靳老头要点化腐膏,把伤口烂一烂。”
慕容安:“??”
“既然是我咬的,自然要留一辈子的。”某人趾高气扬的说,“这是我的印记,以后这条胳膊便是我的!”
慕容安瞧着血肉模糊的胳膊,“你的?”
“是啊,我的!”小桐狠狠点头,“你也是我的!”
圣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所以,要对付女子和小人,只有比他们更难缠,更难对付……
“兵不厌诈!”他说。
小桐还在志得意满之中,一时间没听明白,“什么……唔?”
突然间的唇齿相濡,让那双美丽的眼睛,在顷刻间睁得斗大,她有些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欢喜,胳膊快速伸过去,紧紧环住了慕容安的腰肢。
两个人都不懂什么技巧,一个有贼心有贼胆却没有做贼的经验,一个斯文有礼素来秉承圣人之道,于是乎到了最后……
“哎……”
牙齿磕碰,双双破皮。
慕容安皱眉,抚着唇上的血,转而瞧着她微微红肿的唇,不由的笑了一下。
他这一笑,让小桐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目不转瞬的瞧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笑得真好看,以后要多笑,尤其是对着我的时候!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慕容安轻咳了一声,“咬也咬了,是不是能消停点了?以后别做得这么明显。”
“可我看到你,总会忍不住!”她的手,还停在他的腰间,舍不得松开。
慕容安不习惯被女子这般拥着,方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着,若是比她更邪恶,更不好对付,她应该就能消停点。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奏效。
软了声音,慕容安只得耐心的哄着她,“这是军营,我是首将,你明白吗?”
“嗯嗯嗯!”小桐连连点头,“明白明白,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那我以后注意着点!”
慕容安如释重负,终于将她的手,从自己腰间掰下,“现在,穿好衣裳,回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竟是亲自动手,为她掖好了衣襟。
想了想,他又转身把副将此前送进来的绷带捡起,重新回到小桐跟前,“缠上绷带,就不会有擦蹭痛痒之感,我……帮你?”
“好!”
他说什么,她都是点头的。
小桐很乖,乖乖的坐在那里,由着他小心翼翼的为她缠上绷带,将伤口掩住。
慕容安为她缠上绷带的时候,眉心紧皱在一起,动作愈发轻柔,连他自己都未能察觉,指尖那一星半点的轻颤,究竟是源于何处?
重新为她掖好衣襟,慕容安额角渗着薄汗,“这样,就没事了!”
小桐拢了拢衣襟,笑盈盈的看他,笑得眉眼弯弯,“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那你……出去吧!”慕容安的声音略显沙哑。
小桐捏起桌案上的药瓶,屁颠颠的往外跑,满脸都是笑意,连伞……都忘了拿走。
慕容安站在帐门口,瞧着风吹起的缝隙里,那道身影穿过雨幕,消失在稀薄的水雾中,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回到床榻上,再无睡意。
坐在案前看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头的烦乱,不知从何而起,脑子里萦绕不去的是那张笑盈盈的容脸,想着想着,竟也不自觉的笑出声来。